春海眉头微皱,道:“少主的意思是说晋王妃要将别院走水的罪过,栽赃到王公子身上?”
司华遥叹了口气,道:“不止王兄,我怕是也会被牵扯进去。一个别院而已,烧也就烧了,晋王即便要怪罪,也不会太过为难。可你别忘了,别院里还死了人,且是十五人之多。若我所料不错,晋王妃应会拿这个来做文章,将王兄置于死地。”
春海的眉头越皱越紧,道:“那些人是醉酒后碰倒烛台导致失火而被烧死,怎能栽赃到少主头上?”
司华遥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索性睡不着了,干脆去别院瞧瞧吧。”
春海一怔,随即应声道:“是,少主。”
夜色中,两道身影跳出大宅,在街道上穿行,很快便来了别院外。拦住想要跳进去的春海,司华遥出声说道:“这里到处都是黑灰,很容易留下脚印,要做好防范。”
春海二话不说,直接将衣服撕了一大块,又撕成四小块,递给司华遥。司华遥接了过来,将鞋子包好,这才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扑鼻地焦糊味,让司华遥微微蹙眉,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在别院内转了一圈,根据房屋的焚毁程度,他们找到了吴松所在的院子。
木质的门窗全部被烧毁,地面也被烧得焦黑一片,到处都是黑色,再加上空气中残留烤肉的味道,在这样一个夜晚,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司华遥吹燃火折子,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正厅顿住了脚步,拿着火折子仔细照了照地面,又捻了些黑灰闻了闻,道:“这里被人洒过桐油。若有经验的人,轻易便能辨认。”
“所以是幕后之人趁他们酒醉,在房间洒了桐油,放了火?”
司华遥起身,将目光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死了十五个人,若是吃酒寻乐,一张桌子怎么够?在场的人全死了,他们是否在饮酒作乐,只是那个厨娘在说而已,死无对证。”
“少主的意思是那个厨娘被人收买了?”
“十有八九。只是幕后之人太不小心了,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只要有经验的捕快稍稍留心一些,便能得出失火并非意外的结论,到时候与吴松发生过冲突的我们,将会是最大嫌疑人。”
春海忙说道:“那我们赶紧清理现场。”
司华遥摇摇头,道:“赵荣这次是有备而来,即便没有这些证据,他也会伪造,栽赃陷害与他而言一点不难。”
“那依少主之言,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最好是让他们自顾不暇,来不了沧县。”
司华遥顿了顿,道:“赵荣何时来沧县?”
“应该是明日。”
春海提议道:“少主,如若不然,奴才去截杀赵荣?”
“若赵荣在半路出事,晋王妃势必会怀疑是有人不想赵荣来沧县,从而怀疑到王兄身上,到时尝了丧子之痛的晋王妃,定不会善罢甘休,王兄首当其冲,下场只会更惨。所以要想出手对付赵荣,最好在京都,且要做的不留痕迹。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也并非没有办法。我们回去。”
京都晋王府,晋王妃刘焉走进了赵荣的院子,院内的侍从慌忙行礼,道:“奴才(奴婢)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刘焉扫了一眼众人,道:“世子在何处?”
内侍旺财答道:“回王妃,世子昨日歇得晚,现在还未起身。”
“昨日世子去了何处?”
刘焉淡淡地看着旺财,接着问道。
旺财身子一僵,犹豫片刻道:“回王妃,世子昨日去了侍郎府,和三公子一起饮宴。”
刘焉的兄长叫刘欣之,就任工部侍郎,旺财所说的侍郎府,便是刘欣之的府上,而三公子则是刘欣之的三儿子叫刘玉成。
“本宫最恨人欺瞒,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
旺财心里一紧,忙说道:“王妃明鉴,奴才不敢撒谎!”
刘焉没再多说,径直来到卧房门前,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女,道:“开门。”
兰衣应声,伸手推了推门,却并未推动,很显然是被上了闩。她回头看向刘焉,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做。
“继续。”
兰衣得了命令,不再有所顾忌,抬脚便踹在门上,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兰衣率先进了房门,候在一旁。
“啊!”
一声矫揉造作的叫声响起,随即又说道;“世子,这是谁啊,敢硬闯您的卧房,可吓死奴了。”
赵荣将人揽进怀里,看向门口的方向,怒道:“混账东西,是想找死吗?”
刘焉走进卧房,淡淡地看向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