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何曦忍不住愤怒否认。
周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何曦。何曦很少这般愤怒反驳,底气不足,但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对阿嘉的攻击而竭力克制颤抖,一字一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就算阿嘉不怀好意,可一路相处下来,他觉得阿嘉不是一个这样冷血的人。阿嘉不可能冷血将一车人送上死途。
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即使阿嘉意图绑架他,在最终他晕倒在车上,毫无反击能力之时,阿嘉却并没有像计划中地那样将他绑架。
而且阿嘉也真的拨打了120电话,所以才可以让急救车赶到现场,尽可能地救助那些身受重伤的乘客。
警察继续道,“何曦,我也听部分乘客说,你在车上和阿嘉关系密切。请你细细思量一下,当时他有没有透露出他可能去得地点。”
何曦声音发颤,“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他不是凶手!”
何绍寞站起身,对几个警察道,“警察同志,就算你们破案心切,也请考虑一下我弟弟的身体状况。他是死里逃生。可经过这样一场劫难,就算身体无碍,但肯定也会虚弱。你们设身处地想一想,这种时候追问何曦是恰当的么?”
警察面露犹豫,但不肯放弃,还想开口询问。
何绍寞却已经先一步做出送客的姿势,“两位,这个问题我方才已经跟你们沟通过了,我觉得不必要再说一遍吧。”
何绍寞意志坚决,警察尽管不愿,还是退后一步,只道,“那我们改天再来拜访。何曦,你先安心养病。”
何曦脑中一片混乱,无法回应。何绍寞与两位警察客套,最终将警察送出门口。
医生亦检查过何曦的身体状况,便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掩上,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何绍寞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何曦面前。他拿起准备好的温水,问道,“渴不渴?”
何曦心乱如麻,只忍不住对何绍寞道,“哥,阿嘉不可能是什么恐怖分子……我和他这一路相处……他……不是那
种人……”
何绍寞闻言,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许久,才慢慢说道,“人心叵测。”
何曦听此言,一颗心沉到谷底。依旧不愿相信阿嘉是凶手之事,却觉得疲惫不堪。他又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一旁的何绍寞。
周围亦没有动静,很久,才感觉到何绍寞轻捋他额前汗湿的短发,以及低沉的声音,“先休息吧。”
他在这疲惫中,再度沉沉睡去。
何曦在病床上休息了十多天,身体好好坏坏反复了许多次。何绍寞反复向医生询问,何曦是否在车祸中受了其他内伤。而医生也为何曦做了多次检查,得到的结果却都只是疲劳过度。
而他身上的一些擦伤一直没有愈合。医生也怀疑过他的血小板有问题。做了血检之后,血小板依旧是保持在一个正常的数目。
何绍寞每天都买许多补身体的补品,让何曦吃下去。何曦一向听话,也是照吃不误。而吃下这些后,他在一两天内是有好转。但是往往第三天,身体又再度虚弱不堪。
而与此同时,医院里却发生了两三个奇迹。
留在医院里的重病患者并不多。因为车祸所受伤严重,家属已经主动将病人转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
留在医院里的,多半是一些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出色的病人。
一个女孩子,在车祸中撞到了脊椎,导致颈部以下彻底瘫痪。且不说她家经济条件并不好,仅是她这种损伤在医学上已经无药可救。女孩每日以泪洗面,更曾叫家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父母亦是阴云密布。何曦身体好些时,也去看过她,女孩只是沉默着望着窗外,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一个早晨,护士给女孩送药时,却突然发现女孩伸手来接药。
护士惊住,女孩自己亦惊呆了。接下来,她便发现不仅是手,连双腿也有了反应。
医院连忙给女孩做了检查,发现女孩受伤的脊椎已经完全康复。
医院里都为之振奋。大家说这是一个奇迹。女孩则是最高兴的,每天都怕走不够似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唯恐这是一场梦境。
与之相反的是,女孩康复那天,何曦却身体状况恶化,又在床上躺了两天。
女孩一改往日愁容,整日笑意盈盈,也来探望曾经看过她的何曦。她带了一个新鲜果篮,关切地看着何曦,“别担心,过两天你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