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上的表盘秒针转了几转,林杳腿脚有稍许不便,她看看楼梯又无言地看看沈郁白,转了头:“不去了。”
沈郁白扯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说:“你还真容易放弃。”
“过来。”他用了点劲儿拉了她一下,声音低下去,“又没说让你自己拎着脚跳上去。”
少年招呼都不打一下,直接蹲下身子把她扛起来,林杳的身体一瞬间失重,两只手撑在他肩膀上,偏了头去叫他:“疯了吧,这样还不如让我回家。”
沈郁白撇了撇唇,嗤出一声:“这时候好强有什么用?”
林杳刚把眉毛拧了起来,就又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依靠别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她抬起的手又放下,脑袋垂了下去,滑落的头发堪堪遮住她的脸,她咬咬牙:“我自己有胳膊有腿的,为什么要依靠你?”
“有腿?”沈郁白微微低眼,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被纱布缠起来的膝盖上,“站都站不住了还逞强。”
他把人往上托了托,步子还是稳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转过黑暗,天台处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沈郁白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牙,轻飘飘地吐了一句:“有够麻烦的。”
天台处无比冷清,高处的风更大了,直直打在人身上,林杳被他放下来,夜风吹得人眯了眼,头发也纷纷往后扬。
但是月亮确实清晰又完整地露了出来,周边零落地缀着几颗星。
沈郁白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一直挺直的背松懈了下来,往下塌了塌,他抬腕看了眼表,说着:“太凉了,看五分钟就走吧。”
林杳抬头看了几眼,又低头看着街上亮起的盏盏灯火,远处的江上大桥上还亮着霓虹灯,色彩斑斓,江水贯穿城市心脏,倒映出明灭人间。
她靠着墙坐下,躲风,沈郁白侧头瞄了她一眼,也屈着一条腿坐下。
他记起些什么,问着:“我妈说你要过生日了,哪天?”
林杳往后靠了靠,思索着说:“周六。”
“哦。”他不着调地应了一声。
像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林杳仰着脑袋看月亮,又张了嘴问他:“你呢?”
“我十一月二十二。”沈郁白觑了她一眼,“你又记不住,问了也白搭。”
她撇撇嘴,“你多跟我说几次我不就记住了?”
“怎么?”少年单手支着脸,微微转过身子盯了她几秒,半挑着眉,“你到时候会给我送礼物?”
林杳敷衍:“看我心情吧。”
闻言,沈郁白还极为敷衍地笑了一声:“你每天心情都烂,笑也是假笑,哪有心情好的时候。”
她心想其实也不尽然,大部分时候心情确实都挺烂的,但是现在就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