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很轻,短短一段路走得神鬼不知,人也不觉。
不久,沈见清也回来了,床侧微微一沉,她躺下来靠着秦越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冷冽清晨恢复宁静,仿佛刚才那幕只是谁的一场噩梦。
……
六点,沈见清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软绵绵在被子里踢一脚秦越,说:“起床了,一会儿我去学校,顺路捎你到单位。”
秦越紧闭的眼皮动了动,从“熟睡”中苏醒,“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沈见清侧身过来,手撑在脸侧,“我们的约定里可没有事后替对方做早餐这一项,我今天要是开口了,是不是得付你额外的报酬?”
秦越坐
起来说:“不用。我每天必须吃早餐,而且只能是自己做的,外面的吃几回吐几回。反正要做,做几个人的都一样。”
“啧,果然是身娇体弱的秦师傅。”沈见清揶揄一笑,也坐了起来,“但是你喜欢吃的,我可能吃不了。”
沈见清抬手拨开秦越的长发,指腹从她清晰的锁骨滑到肩膀,长叹一口说:“我不像你天生丽质,我是易胖体质,饮食上稍微不注意就没眼看了,所以你那些煎鸡蛋啊,甜粥啊,我一样都吃不了,我早饭基本都是青菜、玉米,再配个水煮蛋。”
原来如此。
上一次她竟然因为她不得已的节制吃了两份早餐那么大量的醋。
秦越默了,目光在沈见清身上游走一圈,重新对上她的眼睛,说:“你很瘦。”
“胖的样子能让你看到?”沈见清觑她一眼下了床,边往卫生间方向走边说:“一辈子长着呢,我不努力让自己多美几年,怎么吸引因为对我见色起意,才巴巴跟我一路的秦师傅一直把我睡下去呢?”
“啊,忘了。”沈见清在门口回身,伸手撩了一把卷发,“你好像说过我是你的性癖,和美不美无关。”
“那就随你的喜好吃吧,什么都行。”
“不对,我不吃辣椒,盐也要少。”
“可以有醋。”
“其他的,嗯,你看着办。”
“就这样了。”
“我去洗个澡。”
话一说完,沈见清就进去了卫生间。
秦越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没有很多时间观察人的活动,但她能看出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的行为变化所代表的含义。
譬如话突然变密,多半是为了掩饰低落的情绪。
他们自以为此举完美,其实破绽百出。
秦越收回目光,下床做饭。
经过客厅,秦越的步子顿了一瞬,转而走到茶几旁边,数了数已经被插起来的玫瑰。
从原本代表“浪漫爱情”的36朵变成35朵了,证明她一个小时前,在朦朦天光里看到那幕不是做梦。
那她就更不能明白,沈见清既然不喜欢玫瑰,为什么还要把她养在这么精致的花瓶里。
就把它们放在眼皮子底下。
抬头,低头,扎的是谁?
秦越抿唇,转瞬间就被脚边毛茸茸的触感打断思绪。
她笔直地站着,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