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我重新坐回椅上,端起茶来慢慢喝了一口,“我偷偷跟去就是了。”
楚龙吟笑出来:“我会把你反锁在房间里的。”
“你——我要赎身!”我气得大吼一声。
“等老爷我把这事办完了再来办你赎身的事。”楚龙吟丝毫不为所动,嘻嘻地笑道。
“你,你你,你不让我跟你去,我从现在开始就——就绝食!”我气道。
“喔,情姑娘若是想让小生把你绑在床上然后用嘴喂你吃东西的话大可从现在就开始绝食。”楚龙吟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你说过只拉手的!”我脸红脖子粗地道。
“情姑娘忘了?小生还预支了一记‘亲亲’呢,正好趁此机会连本带利还上。”楚龙吟笑得完全就是一头无赖。
我被他气得没了话说,只好干瞪着眼原地喘气,他被我的样子逗得哈哈一阵笑,末了才伸手过来拉住我,道:“丫头这回要听话,你若跟着我一起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万一临场有变,只怕不能静下心来思考对策。老爷我又不是要亲自上山去打仗,也就远远地看着,旁边有官兵保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攥了攥他的手:“好罢,那我就在驿馆等着老爷回来,老爷千万要注意安全。”
三日后,护卫小江和楚龙吟挑出来的一干身手不错的官兵趁着夜色,带着东西先行悄悄地往黑虎山去了,第四天早上有人传回来消息,说是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小江他们安全潜入左爪峰,炮仗和弓弩也都布置妥当。下午,楚家兄弟连同逸王爷带着一千官兵大张旗鼓地进了山,驿馆里也就剩下我和庄秋水以及子衿了。
因担心楚龙吟的安全,我在房中有些坐立不安,只好出来到院子里晒太阳,却正看见子衿一个人出了门,自从那次同他闹得不愉快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对视都没有过,基本上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状态,因而他这会子要去何处也不关我事,我就只管拎着马扎子坐在院子当间儿晒我的太阳。
正随意翻着从楚龙吟那里搜来的二流刊物,就听见西厢房间的门开了,抬眼看过去,见是庄秋水从里面走出来,心下一动,起身放下书,几步迈过去,在他面前立住:“庄先生。”
庄秋水点了下头,算是应了,一对何时都不见波澜的眸子望住我,意思是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才向他道:“先生,前几天……大人他同你谈的那件事……没有让你为难罢?”我指的是楚龙吟建议的与他做兄妹的那件事儿,这几天太忙,一直还没亲口和庄秋水谈过。
“没有。”庄秋水淡淡地道。
“我……我很感谢先生当初替我医伤医病之恩,只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只怕我是不能如伯母所愿了……能与先生做兄妹是我的福分,就怕先生嫌弃……”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倘若先生不愿意的话,也请不要憋在心里,尽管说出来就是,我再想别的法子。”
庄秋水看了我半晌,木声地吐出几个字:“如此,很好。”
“真的?”我放下大半的心来,高兴地望住他,“那可不许反悔了哟!我可是要把先生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呢!”
“不反悔。”庄秋水继续木声道。
“太好了!”我一拍手,打心底里由衷地感到高兴,庄秋水的为人我很欣赏,心中早已把他当成了良师益友,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原本存在的那一丝尴尬,也可与他坦坦荡荡地相处,这结果再好不过。
心中这么想着,便觉得同他又亲近了几分,看了看他一成不变的木头脸和身上这件略略显旧的深蓝色袍子,想起前几天替楚龙吟买了一半的衣服就跑回来的事,正好趁着今天下午没有事做,不如连楚龙吟的带庄秋水的冬衣一并买了。
一念及此便扯着庄秋水一起出了驿馆走上街来,挑了几家衣铺进去让他挨个试过,买了两三身厚厚的衣袍,好在上一回我已知道了楚龙吟的身量尺寸,便也给他买了两三件。
回到驿馆时已是晚饭时候,我同庄秋水一起在厅里用了饭,而后各自回房。今晚是正式动手剿匪的关键时刻,也不知楚龙吟那边进行得可还顺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正迷迷糊糊着,忽地闻到不知何处传来那么一股子糊味儿,初始并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呛起来,起身把灯燃上,这才发现居然满屋子都是烟。
反应了一下我才蓦地惊觉:着火了!直吓得拔腿就往外跑,谁知还未跑到门边,忽然一阵眩晕,脚下一个没立稳就摔在了地上,失去知觉前心中浮上一个可怕的念头——有人在这烟里下了迷药!
茫茫然不知过去多少时候,睁开眼时却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靠窗的椅上坐着一动不动的庄秋水,见我醒过来,他木木地道了一声:“还好么?”
“还好……”我坐起身,头还有些晕,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这是哪儿?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放火烧了驿馆,这是驿馆旁边的客栈。”庄秋水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跳下地:“没有人受伤罢?现在什么时辰了?大人他们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