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堂。”
苏逍犹豫一阵,还是走了进去。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一个满脸颓废、浑身酒气的老头摇晃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带着头套的苏逍,漫不经心地招呼了一声。
“来了。”
“……”
见苏逍沉默,老头呵呵一笑:“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你以为让你假扮六子进来的主意,是谁出的?”
闻言,苏逍终于出声。
“不归叔,别来无恙。”
这老头,是云剑宗铸剑堂长老,叹不归。
正是他在两年前捡回并收养了屠六。
同时,他还有个更为特殊的身份——苏逍父亲和柳山的共同好友。
苏逍摘下了头套,叹不归盯着他的脸,也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浑浊的双目很快也红了。
“你跟你父亲……很像。”
“难为不归叔,还记得先父。”
苏逍神色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故人。据他调查,当年诬告苏家一事和叹不归并无关系,但事后叹不归也没有站出来帮苏家说过话,甚至还在云剑宗继续担任长老。
虽然看起来,他的境况也不太好。
叹不归满是皱纹的老脸浮现悲色:“当年我云游在外,回来才知道出了大事。”
“你父亲我是了解的,他绝无可能通敌叛国!”
“我质问过柳山为何要陷害你父亲,他却满口胡言,不堪入耳。”
苏逍神色骤冷,不屑道:“呵,也不知道是谁在通敌。”
叹不归默然片刻,又继续道:“直到他喝醉了,才透露了一些东西。”
“他说,你父亲挡了太多人的富贵,所以他必须死……”
苏逍顿时皱眉。这和自己的调查不谋而合,诬告果然只是表面,苏家被灭门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当年,几乎是在被诬告的当天,苏家就被下了灭门格杀令,中途没有任何查实查证,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叹不归说到这,打了个嗝,飘出阵阵酒味。
“但这之后,柳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东西。这些年我留在这不走,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查到点什么,但是柳山和柳无霜父女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防我跟防贼一样。”
“我不明白……当年,我和柳山、还有你父亲,明明是那么好的兄弟。为什么最终会变成这样!?”
“自那天起,我心境崩毁,修为再无精进,连炼器也无法控制。如今铸剑养剑的活也盘给神药堂了。这铸剑堂,只剩我这么个糟老头子。”
说着,叹不归瞥了眼苏逍手中隐隐带着血迹的头套。
“哦……原来还有个,不过命不好摔死了,其他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养伤呢。”
苏逍陷入沉默。
叹不归如今这般颓废,显然也是因十年前那场惨案所影响,日日借酒浇愁所致,况且他也曾试图查出真相,虽然只是徒劳,但苏逍也实在无法要求他做更多。
叹不归又深深地看了苏逍一眼。
“逍儿……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