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古怪地看了看阿奴:“陆炎与阿促不睦。”据他所知,刘仲夫妇不和,十有八九是因为阿奴。可是看这小妮子还是一副懵懂模样。
“那家伙不是他的老岳丈么?”阿奴又惊又怒,“想让女儿当寡妇?”原来这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鸟,听方绮说,那个陆秀秀年纪小小却不大地道,整日跟李长风混在一起。虽然上层贵族生活一团糜烂,那些流言蜚语当做奇闻轶事娱乐娱乐还不错。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刘仲身上,却让她觉得愤怒。阿奴一向护短,癞痢头的孩子自家爱,更何况还是自己拔拉大的。
“陆炎这次只是副职,阿仲在他上面也就罢了,王启海却是老牌陆军,怎么指挥得动水军?”两大派系想来矛盾重重。
阿奴翻看了几份情报,按时间罗列下来,忽然展颜:“阿仲只是小败,未伤元气嘛。很快就会有胜仗的。”
“何以见得?”刘畅目光炯炯。
“自古以来,过早称帝的都死得很快。再说张甾根本是乌合之众,如果你的情报正确的话。”阿奴指指其中一份,“大战之前,他手下八大天王还在互相碾轧,各自保存实力,谢三佛若是及时从楚州(盱眙)赶到临淮,文七佛若不是畏战拖延,阿仲这次可就吃大亏了。”张甾手下的八大天王全部按年岁排辈叫XX佛,这名字感觉像西游记里的狮驼国。
刘畅的桃花眼一挑:“这上面可没写。”
“谢三佛的船队在洪泽湖的岛上,到临淮近的很,何以三天没到位。王爷的探子躲躲闪闪用一叶扁舟一天就到了。”阿奴指指其中一句,“至暮抵临淮,满城惴惴不安,交口相传,谓‘天子之师过处,片草不生矣’。”她觉得好笑。
这是说官兵像蝗虫,不知道粽子带的兵会不会好些。
刘畅眸光闪闪:“依你看该如何?”
“我不懂打战,不过若是陆炎想夺取军权,有理有节的输几次,急着证明自己是天权神授的赤脚大仙就扛不住了,阿仲不能动,他肯定会换下王启海,或者将军队指挥权给陆炎。”
赤脚大仙现在成了刘珉的绰号。
刘畅哈哈大笑,拿出另外一张:“不错,阿仲输了两场,扑空一场,不过伤亡不大,刘珉已经下令由陆炎负责攻下洪泽湖直取楚州。”
阿奴看了看他,摸不清刘畅想估什么。
刘畅换个话题:“阿文和阿宝这次还好没事。”他一直害怕王启海和刘珉记仇,把自己上缴的十万军队先牺牲掉,特别这次带兵的是令狐文。
被阿奴埋汰的狠了,令狐文被激得非要给阿宝挣个诰命身份不可,好洗脱她奴隶的印记。之前打内战的功劳又没法算上,所以这次他闹着带队出征。阿宝不放心,装成侍卫也跟着走了。阿奴心里不爽,真是女大不中留。
最后刘畅支支吾吾的问道:“索玛和阿合有没有给你来信?”
“有啊。”阿奴笑得贼忒兮兮。
刘畅硬着头皮问道:“她,那个,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阿合来成都?”
见阿奴眉眼弯弯像只偷腥的猫儿,嘴却闭得像蚌壳。刘畅想起她的毛病,摇摇头,命人送上一幅赤金玛瑙璎珞项圈。说道:“不值什么,贵在新奇。”
璎珞项圈在此时没什么人戴,大都都在佛像和人物画像上才看见。阿奴却对这个东西不陌生。见那红玛瑙颜色纯正,带着丝丝云彩,很是漂亮。她拿过来把玩了好一会儿,戴上后,才告诉眼巴巴的刘畅:“索玛姐姐说今年不会来了。”
见刘畅大失所望,阿奴笑嘻嘻地告辞而去。
见她去远了,刘畅方道:“出来吧。”
阁子后面一个小门打开,两名汉子和一名年轻的美貌女子走出来。
刘畅问道:“如何?”
三人互看一眼,跪伏在地齐声道:“谨听王爷吩咐。”显然已经取得共识。
刘畅郁郁叹气:“难为你们了,她毕竟是个蛮夷,只是我手上没有更好的人选。”
那句女子抬头道:“王爷,这位阿奴姑娘,属下的人跟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论在吐蕃还是中原,她都算得上身份贵重。难得重情重义,为了小梁王千里迢迢来到中原。依属下看,她聪明机狡,足以胜任,就是心慈手软了些。”别的都好说,关键是现在王爷看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