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以剑鞘拨了拨,提起一只,道:“该是附近走丢的,不知谁家母鸡回窝忘了带走,给送回去?”
麒麟转头四顾,见四周民居大部分熄了灯,道:“别吵了人睡觉,我带回去养着罢。”
张辽解了披风,将两只雏鸡卷了,交给麒麟,沿路将他送到吕布侯府上,二人各自别过,麒麟寻了个木箱,在前院马厩下的避风处给鸡做窝,又取了两个小陶碗装上谷糠与水,安置好。
赤兔嘴里咀嚼干草,眼睛发亮,好奇地端详麒麟,又低头看着两只缩在窝里的小鸡。
麒麟道:“两只鸡新来的,你帮看着,别让它们乱跑啊。”
赤兔咴了声,示意知道了,麒麟方回房歇下。
翌日清晨。
貂蝉走出院子,听到叽叽叫,瞥了马厩旁边一眼,蹙眉走了过来。
“这是谁的玩意?”貂蝉道:“管事的呢,谁许侯府在前院养鸡了?”
貂蝉话还没说完,头上发髻倏然松开。
貂蝉尖叫一声,按着钗子,道:“做什么!你这……畜生!”
赤兔衔着貂蝉的美人髻,把她叼得退后半步,开始嚼她的头发。
貂蝉:“……”
貂蝉尖叫道:“侯爷——你的马!”
吕布还在睡觉,被吵醒了一脸不耐烦,在房内问道:“怎么?”
赤兔听到吕布声音,马上不嚼了,打了个响鼻,马涎喷了貂蝉一头,迅速转过去,装作在吃干草。
貂蝉抓狂地去寻水洗头,吕布打着呵欠出院,赤兔便温顺地低下头去。
吕布袍子敞着,现出健壮胸膛,早起头发还未挽,上前摸了摸赤兔的头,目中宠意无余,问:“怎么了?”
赤兔轻轻拱了拱马厩下的木匣。
吕布道:“什么玩意?麒麟弄来的?”
吕布蹲了下来,以手指头拨弄,小鸡啄了啄他的指尖,吕布手大,三根手指捏毛球般揉了几下,起身给小鸡换吃食与水,自去用早饭。
吕布一有事做,人生顿时变得充实起来,每天朝酒窖跑,麒麟只作技术监督指手划脚,一应事宜大部分都由吕布包办。
用二愣子的话来说便是:“等着喝我们酿的酒。”
哥酿其实不是酒而是寂寞,麒麟算好了时间,蒸酒、冷料、拌醅工序一过,便是四到五天,继而封窖发酵数日,直至温度升高。
掐指一算,十天后,出窖蒸馏。
这一步是最复杂的,麒麟说不得亲自上阵,先用特制的小口铁锅一字排开,盛满混合物分批加热,再于锅顶悬挂一条长长的瓦槽,槽中以竹筒引来渠水流过,令瓦片槽保持冰冷。
铁锅内酒水煮沸后蒸腾,瓦槽压得极低,几乎贴在锅沿上,一遇冷后便即凝结成水,水珠顺着瓦沿朝低处流去,滴在瓷壶中。
麒麟遗憾地说“这种方法浪费量太大……你们……奉先!”
吕布站在窖外院中,猛吸空气中的酒香。
整条街上不知何时已围满了兵士,百姓。
“主公酿的酒!”
“什么酒!太香了!”
所有人聚拢在街前争先恐后吸鼻子,当真是一处蒸酒,十里飘香,酒香随风飘去,就连五六条巷外的居民亦闻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