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默记下长相,翻看着局长递给你的资料,刘家豪宅的布局图,控股公司这几年来的处账入账的流水,公司高管的个人资料。
“潜伏了这么久,你们这两边的鬼都挺有本事的。”
“已经习惯了,今天我们打掉他们手底下的几个赌场,明天就只能眼看着他们把毒品扔在江里,就算侥幸抓到了几个干部扔到法庭上最后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判个几年在监狱里当几年的老大出来继续潇洒。”
“好的,我记下来了,之前麻烦你安装的摄像头也麻烦您回收一下吧,时间不早了。”
秦局长点了点头,你按照他眼神的方向从警局的后门离开,在车上你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西装和从局长手中“借”来的红酒作为第一次的见面的礼物前往了影院,你不知道前方的阴影里藏着什么,你只听到车窗外山城落下的余晖和城市的霓虹熏染在一起的泛紫夕阳正在唱晚。
“所以高司令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和石头姐分手呢,他们自己管好自己的事业就这样生活不也挺好的吗。”
“和他们两个相遇的原因是一样的呀,他们能相遇是因为在他们患难的生活里拥有了彼此,他们不得不分开也是因为现在的生活中拥有了彼此,可是现实的残酷又让他们离对方太远,高司令不得不去巴黎巡演,石头姐不得不在各个剧组中奔波,他们成全了彼此的梦想,却不得不把曾经的彼此都留在了过去,于是在那间小酒吧里他们相视一笑,尽管物是人非,他们仍然爱着彼此,怀念那段时光,所以他们像曾经一样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塞巴斯蒂安用刺耳的喇叭声敲开了内华达州普拉多图书馆前米娅家的家门,他缺席了一次,这一次他要陪米娅一起讲完这个关于愚人逐梦的故事。”
常成燃看着眼前的女孩,给她搭在他膝盖上女孩的双腿搭上了毛毯,男孩正准备开口,女孩抢答了。
“三年了,我绝对不敢相信两个每天早上10点才能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外卖盒子和洗昨天中午就泡在水池里的餐盘的两个年轻人能从那样的噩梦中幸存下来。”
你已经记不得具体的细节了,你只记得因为野心家的的贪婪和无能,机械教的可憎产物在一部分脱离了人类掌控之后潜入了山城地下的下水道,他们会把路过的行人拖下下水道以回应他们在下水道中饥肠辘辘的低吼,你只记得用以利益冲突为薪柴的火堆会将同是庙堂阴影下的两个家族都卷入火舌之中,你只记得…。。
“基金会可比我原来的单位的待遇好多了,经人介绍入职之后没多久就能休两年多的长假的待遇可不少见。”
“我们这种工作的保密期肯定会比较长的啦,而且秦叔叔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其中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为了防止以后被仇家报复假死加入基金会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些在异常斗争中死去的同志和我们都是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我们不能…。,至少不能三年都如同局外人一样置身事外。”
“废墟之上总得有人重建吧,他们打跑了那些阴影中的东西,总得有人保证在事后活下去修理那些坏掉的灯泡防止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怪物再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里爬出来吧。”
你照例起身睡前去检查家门口的邮箱,你将堆积在邮箱里面各式各样的广告宣传单取出放在垃圾桶旁,将印有“高价收龙骨”标语的中药药房的传单故意露出一角——这是基金会的联络员早就和你们约定好的复职暗号,莉莉安看懂了你的用意,将一堆传单扔进了贴着可燃垃圾贴纸的垃圾桶里,倒掉手中刚倒好的热可可,刷牙,洗脸。
贺鸿卓主管招呼一旁的服务员再上一盘苏打饼干配沙丁鱼罐头。
“我的某一任前妻是瑞典人你还记得吗,我除了记得她的大白腿外就只记得她曾经告诉我的这种把沙丁鱼涂抹在饼干上的这种吃法了。”
“记得,她当时还分走了你刚在赫尔辛基买来度假的豪宅。”
“是啊,那是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一切百废待兴,Goc负责维护和平,基金会在各个国家和组织间游走,我们把那些牺牲的烈士的遗体带回,我们在世界各地重建一个又一个站点,清理一批又一批叛徒,当时应该没有人能想到到了安稳年代基金会居然差点因为一场金融危机而差点破产,去他妈的联邦税务局,找我们收税,你怎么不顺便去叫那只天天泡在盐酸里的蜥蜴记得补交拖欠了你几百年的住民税。”
“时代”
“老弟,你又开始准备讲大道理了,你喝醉的样子和你哥哥一模一样。”
“时代”
你醉醺醺的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个词。
“那条河叫时代,人们推搡着彼此拥挤地掉进河里,而西西弗斯就在在那片荒诞上。”
“我以为你会从美国双子塔出发开始全球旅行,最后返回山城的李子坝站结束旅行。”
“嗯?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
“因为建筑相似吧,交通工具都穿过了这两个建筑。”
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正在大笑的女孩的身上,你被他晃了神,你感觉这应该就是女孩穿婚纱的样子。
“为什么最后一个地方会是冰岛。”
“听说那里有一面内衣墙,很多路过的游客都会把自己的内衣扔一件上去,我也要扔一件上去。”
女孩摆弄着手里的照相机,对着外面的常青树按下了快门。
酒吧昏黄的灯光把两个刚走进来的男人的背影照的格外的矮小,两位对走过来的酒保交代完点单的东西之后又陷入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两位中看起来更为年长的那一位率先打破了平静——他的喉中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带有明显的颤抖,他低头喝了一口手上的冰水,声音放的很低。
“安安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战友生前唯一的亲人,她母亲难产病死了,娘家人到我们警局哭天喊地,指责都是因为警局的领导管理不当让他老公就算是妻子怀孕一年到头也得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工作找不到人影,当时的领导虽然心知这对娘家人只不过是不想对这位他们从小到大都不善待的小女儿负责而进行的甩锅,可是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和他那位和前几天因为和毒贩发生交火在交火中不幸受伤现在还在医院IcU病房里当植物人的同事,警局的领导一边安抚着家属的心情解释着缉毒警察这项工作的特殊性,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这般惨剧为了帮助这位我们警局里的同事在单位和社会上里处筹款为他父亲筹集医疗费,当时领导将筹集到的30多万医疗费和全局决定一起照顾这位英雄的儿女决心交予给女方家长之后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前几天还在局里闹得浩浩荡荡女方的家人们居然带着30w全都消失了跑路了,全局思考再三决定咽下眼前的哑巴亏,我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情我都感觉心寒。”
你看着秦叔叔眼眶里全是泪水,他把头转到一旁偷偷擦去留下来的眼泪,重新将眼镜戴好。
“他没能挺过去那一年的秋天,我和他是警校的同期毕业生,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的遗孤一个人孤零零的像皮球一样在警局里的由几个家庭轮流照顾,我向领导申请成为她的监护人,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莉莉安被其他同学骂是没爹没娘的野狗和班里的男同学打了一架,我被她班主任叫去问话,我当着那他们全班同学和他班主任的面狠狠的把他胖揍了一顿——我可以保证我有一拳把他左肩打脱臼了,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父亲这一身份给我带来的荣誉感,我看那男生被我打在地上一个劲的道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就带着我们家安安回家了,我在路上一个劲的夸她,我说我们家安安有出息了,和男孩子打架都没有占下风,我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香草冰淇淋,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天我们家安安满嘴奶油地和我说她也想未来成为一名警察,后来安安争气考上了警校,和他爸爸一样做了一名缉毒警,安安从小性格就独立强势,为了调查当时刘家的毒品生意,她第一个志愿去当卧底,这一待就是好几年,我高兴啊,高兴自己没有辜负自己的老战友,又害怕失去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
秦叔叔擦去说到激动处喷出的鼻涕泡,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眼神中的自豪从落在你身上后立马变的落寞起来。
“叔叔不怪你没阻止安安的任性决定,我很高兴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快乐的,她在留给我的遗书中说她是没有什么遗憾,她谢谢你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她希望你能在失去她之后也能早点重新开始生活,她爱你,她不想看你为了一个逝去之人一直困在过去,她在遗书中反复强调她去世之后希望你能快点重新振作起来回到你们曾经都热爱的工作中去…。我和你哥哥也交流过了,他帮你把你为安安偷基金会内部还处于保密阶段的这种罕见病的特效药的事情压下来了,现在最多是停职处理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你依旧可以当回基金会华夏西南分部站点的行政科副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