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一百两银锞子全都输完了!”刘大胡子和卫纪之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的嘴张得大大的,好像一时半会也合不上了。
而一旁的潘猴子像只巨大的虾爬子一样,弓背弯腰着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他还添油加醋的说道:“昨天晚上的小李别提多威风了,那出手的阔绰样子,估计就算那个沈大老板来了也自惭形秽。”
李涤秋只能苦笑,因为潘猴子说的全都是真的。
“小李,这也是在你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是吗?”卫纪之焦急的问道,这一百两银锞子里原本也有他的一半。
“没错。”李涤秋一口咬定道,只要他不承认,没有人会觉得是因为他的运气太差了,所以一把也没赢。
江湖并不是每个武林侠客的江湖,它是区别于庙堂,由三百六十行的各色人物组合而成的江湖,所以武林人士有江湖,赌徒们也有江湖,这两条江湖最终都会汇入人海。
所以赌徒们的江湖流传过一段传闻,曾经有个人在同一天晚上,同一张赌桌上,用同一副骰子一连掷出了十把豹子,并且那副骰子绝没有动过手脚,这是由那晚赌场的做庄和潘二爷亲口承认的。
这潘老二绰号鹰眼,他纵横赌场几十年无论什么人也休想在他的眼睛前面做手脚,所以那个人就是凭本事掷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所以那晚的亲历者们给他起了个绰号,豹子手。
而李涤秋却恰好认识一位那晚的亲历者,马如斯马老,据说,他第一把的赌注还是由马老出的。
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这么玄妙,缘分这种东西总会在某一个不可思议的瞬间,把几个毫不相干的人和事捆绑在一起。
认识那晚亲历者的并不只有李涤秋一人,还有潘猴子,而那个绰号鹰眼的潘老二,正是他的二爷爷。
只不过潘猴子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那双鹰眼,早已瞎掉了。
好像几十年前的长安城郊,迎冬赌局的漩涡竟悄然来临到了天风号附近的海底。
“想要钓大鱼,就得用重饵!”李涤秋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到钓鱼,正说到刘大胡子专业的地方上,这钓鱼不但鱼饵很重要,好的鱼竿、鱼线、鱼漂、鱼钩这些缺一不可,当然说到底,能不能钓上鱼来,钓鱼人也很重要。
“那你钓上来什么了吗?”刘大胡子沉着的问道,因为他那一百两,本来也是要拿出来的。
“纪之昨晚岂非就见到了大鱼。”李涤秋抱负起双臂,用眼睛瞟了一眼卫纪之然后说道。
“也对,纪之,你现在可以给大家说说昨天晚上你在甲板上都见到了些什么。”刘大胡子叹了口气,跟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卫纪之一只手撑在面前的长条桌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昨晚上听小李的主意,天一黑我就躲在甲板角落的暗处等候,过程中听到潘猴子他们张罗着去房里赌钱,我知道小李那边应该也开始行动了。”
“所以昨晚上的赌局是你们安排好的?”潘猴子侧过脸看着李涤秋问道。
李涤秋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已经黑的不像话了,甲板上也安静的像是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一样。”卫纪之接着描述道:“就当我无所事事的蹲着角落里将要昏昏欲睡的时候,甲板上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
“我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卫纪之滔滔不绝道:“我定睛一看来的那人竟是盈字乙等客房的房客中的一个,那个矮胖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