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的钟声刚刚落下,尘逸便急匆匆地从议事厅中走出,他的脸色阴沉,步伐急促。身边的官员和侍从都能感受到他的焦虑,纷纷低头不敢发出声响。尘逸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后的身体状况。他的焦急担忧溢于言表,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侍卫长李晟见状,立刻快步跟上,一边小心地询问:“皇上,是否需要奴才派人去探望皇后娘娘?”尘逸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李晟不必多言。
福安紧跟在尘逸身后,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刚从皇后宫中赶来。他深知尘逸此刻的心情,因此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汇报情况:“皇上,若墨姑娘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照顾,娘娘的情况应该有所稳定。奴才已经派人去请穆大人进宫,穆大人开的方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宫女小翠恰好从旁经过,听到福安的话,她慌忙跪下,声音带着哭腔:“皇上,皇后娘娘一直念叨着您,若墨姐姐让我们不要打扰您,但奴婢实在担心娘娘,还请皇上尽快去看望娘娘。”
尘逸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与痛楚,他点了点头,对小翠说:“朕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皇后,告诉她朕马上就到。”小翠连忙起身,匆匆离去。
在场的其他宫女和太监见状,纷纷低声议论,有的偷偷抹泪,有的则担忧地望着尘逸。这时,御医穆大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向尘逸行礼:“皇上,微臣已经准备好了药材和方子,随时可以为皇后娘娘诊治。”
尘逸对穆大人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那就立刻随朕去看望皇后。”一行人随即加快了步伐,朝皇后的居所走去。在他们的背后,整个皇宫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而沉重,所有的人都为皇后的安危祈祷着。
尘逸的脚步在皇后宫殿的门前停了下来。他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却在伸手触及门扉的瞬间,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细微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意识到,这声音并非皇后安详的呼吸,而是有人在内室交谈,而且气氛似乎并不和谐。
他轻轻撤回手,站在门外侧耳倾听。身边的福安和李晟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扰到尘逸的倾听。
“锦什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特意下旨让咱们娘娘在此休憩,方才你说是来帮忙的,这会儿娘娘还未醒,你就张罗着赶人了?”这是若墨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和疑惑。
“若墨姑娘,别给我扣大帽子。这里是章华宫,不是你们凝云宫。章华宫的主子也不是你们皇后娘娘。奴婢能来这里,又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不觉得奇怪吗?”锦什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尘逸的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皇后宫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锦什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她的出现无疑代表着太皇太后的意志,这让尘逸感到了一丝不安。
“若墨姑娘,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不佳,需要静养。你这样大声喧哗,难道不怕惊扰了娘娘吗?”这是另一个宫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却也不失为一个劝解。
“我喧哗?是锦什姑娘先提出要让娘娘搬回凝云宫的。这里既然不是娘娘的住处,她又何必在此休憩?”若墨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是情绪激动。
“若墨,你这是在质疑太皇太后的决定吗?”锦什的声音更加冰冷,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若墨似乎被锦什的话噎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尘逸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没有想到,在自己为皇后担忧不已的时候,竟然有人在背后搞这样的小动作。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屋内的争论声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尘逸的身上。
“皇上!”若墨和锦什同时跪下,其他宫女和太监也纷纷跪地行礼,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
尘逸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若墨和锦什的身上。他的眼神冷冽,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皇后的休憩之地,不是你们争论的地方。若墨,你继续照顾皇后,不得有误。锦什,你回去告诉太皇太后,皇后在这里休憩是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干涉。”
锦什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低下头,声音颤抖:“奴婢遵旨。”
尘逸没有再理会锦什,他大步走到皇后的床前,看着皇后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他的心中充满了怜爱和愤怒。他知道,皇后的病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调养,绝不能被这些宫廷的争斗所打扰。
他转身对福安说:“福安,传旨下去,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皇后宫中,违者严惩不贷。”福安连忙应诺,他知道尘逸此刻的决心,也清楚皇后的安危对整个皇宫意味着什么。
随着尘逸的命令,皇后宫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庄重。若墨和其他宫女们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皇后,而锦什则带着羞愧和恐惧离开了章华宫,去执行尘逸的旨意。尘逸则坐在皇后的床边,默默地守护着她,心中只盼着皇后能够早日康复。
尘逸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福安,他的声音冷冽而带着明显的怒意:“福安,你给朕解释一下,锦什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朕记得清清楚楚,朕从未有过让锦什来伺候皇后的旨意。”
福安被尘逸的怒斥吓得一个激灵,他连忙跪下,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恐慌:“皇上,奴才该死,奴才真的不知道锦什会出现在这里。奴才一直都在遵照您的吩咐,不敢有半点差池。”
尘逸的双目依旧紧盯着福安,他的声音更加严厉:“不知道?你是朕身边的人,宫中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故意隐瞒了什么?”
福安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连连摇头,语气急切地辩解:“皇上,奴才真的是被锦什利用了。奴才万万不敢有隐瞒之心,请皇上明察。”
尘逸的眉头紧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怒火,然后冷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安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早晨,奴才在安排宫女太监们的日常工作时,锦什突然出现,她告诉奴才,太皇太后想要派人来协助照顾皇后娘娘,因为娘娘的身体状况让太皇太后十分忧心。奴才当时并未多想,以为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便同意了锦什的请求。”
“你难道不知道锦什的身份和她的用心吗?”尘逸的声音中透露出失望和愤怒。
“奴才知罪,奴才确实疏忽了。奴才以为锦什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她的话不会有假。而且,奴才也未曾想到,锦什会借此机会来挑衅皇后娘娘的权威。”福安的声音中带着悔恨和自责。
尘逸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座椅的扶手,木质扶手在他的用力下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他缓缓开口:“福安,你是朕身边最信任的人,朕一直以为你聪明谨慎,没想到你竟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锦什是太皇太后的人,她的心思怎么可能单纯?你这是让朕和皇后都陷入了被动。”
福安的头更低了,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哽咽:“皇上,奴才真的是一时疏忽,奴才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是,奴才真的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体着想,绝无半点对皇上的不忠之心。”
尘逸睁开眼睛,看着福安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起来吧,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但是,这次的错误不可谓不大,朕需要你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福安感激地点头,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知道尘逸虽然愤怒,但并未真正怪罪于他,这让他心中稍感安慰。
尘逸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远眺,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朕的皇位虽然稳固,但宫中的暗流涌动却从未停止。锦什的出现,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野心,更是太皇太后对朕的一种试探。朕不能不防。”
福安站在一旁,听着尘逸的话,心中更加明白了皇上的苦衷和宫中的复杂局势。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再让皇上和皇后受到任何伤害。
尘逸转过身,对福安说:“去查清楚,锦什到底是如何得知皇后在这里休憩的消息,又是如何说服你让她进来的。这件事,朕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
“奴才遵旨。”福安应声道,他知道,这是皇上对他的信任,也是他挽回错误的机会。他转身离去,开始着手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尘逸则重新坐回皇后的床边,继续守护着心爱的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的纷争能够尽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