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买来这对婚戒,为她戴上。
她看着婚戒,泪水频频往下掉。“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幸福,可是……谁来给你幸福?”
就在那一天,她主动说,要回台湾。
也是在那一天,她告诉他,去追回原本属于他的幸福。
可是……小柔,你知道吗?很多事情,在当时放掉了,就不一定能再追得回来,如果在幸福的席位中,小苹并没有为我预留那个位置,那么错过就是错过了。
她的心,不一定还一如当初。
关掉床头灯,他让自己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良久、良久,以为已入眠的她,低抵叹出——“小孟,我亏欠你好多。”
就在聚会之后的一个礼拜,小柔住进医院。
生命力急遽流失,当言子苹等人接到江孟擎的电话,赶来医院时,她已憔悴得不复美丽。
当言子苹看到她时,心疼得掉泪。“小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一笑就会让全校男人为之疯狂。
“江孟擎,你到底怎么虐待我们小柔的?都没有好好照顾她!”她在迁怒,她也知道,但就是——好难过!
“别,小苹,别怪他。”小柔伸出无力的手,虚弱道:“小孟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她这辈子都还不起。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
“你乱说什么啊!”言子苹瞪她,轻斥。
“呵……”她浅笑。“小苹,你有空,常来看我好不好,麻烦你——”
“说什么麻不麻烦!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天天来,让你看到烦,想赶都赶不走!”
“厚,小柔,你偏心,只要小苹来,当我们是空气哦?我要抗议!”
“对咩、对咩……”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扫病房沉重忧伤的气氛,好似又回到十七岁那年的时光,单纯,无忧,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岁月……
如同言子苹承诺过的,果然天天来陪她,一逮到空档就往医院跑,熟到连换点滴瓶都自己来,不用叫护士了。
这女孩,把朋友的义气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她早知道的,在十八岁那年,默默退让成全时,就深深明白这一点。
她要小苹来,不为别的,而是要亲手,将六年前被她扯断的情缘,再一次接续回去。
有意无意,制造许多机会,让小孟与她独处,还包括言语上、行动上的暗示。
她知道小孟做不出来。她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他不会满脑子风花雪月;还有小苹现在已名花有主,那个男人陪着小苹来过几次……
可是,她时间不多了,她要在有限的生命中,确定他未来过得好,才能安心地走,否则,她永远负疚。
就算她自私吧,六年前,为了一厢情愿的幸福,她强留下小孟,只想让自己这段短暂的人生圆满无憾;而如今,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她只要她最爱的男人过得幸福就好,其余的,她顾不了许多。
她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她从不否认。
她使了些小手段,制造暧昧氛围,好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
这并不难,小孟与小苹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言语无法形容的牵引,即使拌嘴互斗,眼神流转间,都有说不出的契合感。他们,本来就该是一对。
尽了所有的能力,做完她该做的,她才能够安心地走。
这一天下午,江孟擎来医院时,带了束花。因为前一天,小柔特地告诉他,想闻闻玫瑰的香味。
打开门,言子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