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韵礼淡淡的扫了纪枕时一眼,眼底的温和还未拢聚,却也不动声色的放松了握着纪枕时脚腕的手。
刚才不还那么能耐吗?
挡在她面前那么霸气的护着她,还说些令人心神荡漾很霸气的话,结果现在一点点疼就哼哼唧唧的又哭又闹的。
这个小混蛋可真矛盾。
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用力咬紧自己的下唇,纪枕时连忙求饶,“对不起啊阿韵姐,别生气嘛,我就是不想看你受委屈。你听听纪庭俊说的那是人话吗,你能忍得了,但是我忍不了。你清清白白,有我在还能让人给你泼脏水吗?”
抓住黎韵礼的手趁机凑到她脸颊边,讨好的笑道,“别生气好不好,我刚才也没有完全耍酷吧,你都不知道我从小有多讨厌纪庭俊,刚才虽然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但是我也出了一口气啊。阿韵姐,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装酷了好不好?”
纪庭俊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黎韵礼,不就摆明了欺负她口不能言,随便羞辱随便造谣,反正不会有人听一个哑巴的辩解。
但是纪枕时一点都听不了这个,不仅要怼回去,惹急了还要动手。
纪枕时得寸进尺的蹭了蹭黎韵礼肩膀,干脆就耍无赖了,“黎韵礼,我是在保护你哎,你还生气。不讲道理了吧?”
“纪枕时,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没有必要跟他呈口舌之快,没有就是没有,他再怎么说也不是事实。但是你现在受伤难受的是你自己,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要是受伤了……”黎韵礼心力交瘁,耐着性子跟纪枕时比划,却看到纪枕时那委屈巴巴抱着自己腿的样子又心软了。
纪枕时还用自己的鼻尖蹭她肩膀,委屈又依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气不起来。
小混蛋惯会玩儿这招装可怜让她心软。
黎韵礼头疼的闭了闭眼,动作放轻再放轻,给她脚腕贴上药膏。“纪枕时,你是练小提琴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那么冲动,要是受伤的话很影响你的学业。既然都知道你哥哥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难道真就是为了耍酷?”
好吧,这其实还是挺符合纪枕时的风格。
“我只是…”纪枕时刚要为自己辩解,岂料刚一抬头就看见黎韵礼眼眶泛红,似有湿润的液体从眼角滚落。
刚才争执见黎韵礼又感受了一次那种绝望的无力感,什么都阻止不了,纪枕时还一意孤行。
她口不能言,所以她的感受经常都会被轻易忽略。
没有人在乎她想不想,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纪枕时一下子喉咙就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心也沉了下去,抱住自己的双膝,失落的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冲动了,也不中二耍酷了。等会儿把机械棍给你,我主动上交,认错态度够良好了吧。”
黎韵礼扶着纪枕时在沙发上坐起来,望向纪枕时的目光里永远隐藏着深沉的温柔,终究是没舍得多责怪纪枕时什么。
快速收拾好医药箱,黎韵礼抬手比划,“我没有在教训你的意思,小枕,我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站在我面前,那些我无法辩驳的羞辱你都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啊?不…不用谢。”纪枕时一时错愕,被黎韵礼突然的谢谢吓到了,撑着沙发往后退了退。
黎韵礼揉了揉纪枕时的头,“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今晚你就在我这里睡吧,别回学校了。一会儿我把饭端上来吃,你别乱动。”
纪枕时受伤了黎韵礼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回学校。
给纪枕时拿来了一条毛毯,盖在纪枕时身上,温柔的目光再无冷霜之意,“无聊了玩儿会儿平板,如果脚一会儿更难受了记得跟我说,我们去医院看看。”
黎韵礼不生气了纪枕时就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纪枕时翻了个身没个正形的躺在沙发上裹紧毛毯,朝黎韵礼笑了笑,还敬了个特不标准的军礼,“嗯,没事的,就是小磕小碰,没有那么严重。阿韵姐去忙吧,我估计下面的客人都被吓走了吧?”
纪庭俊可不是个会给黎韵礼留脸面的人,他才不会在乎这些。
黎韵礼露出一个无声而浅淡的笑容,把纪枕时的背包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以便于她能随时找到东西,“这个时间本来就不是高峰期,没多少客人。倒是你,撞成这个样子还算是小磕小碰吗?小坏蛋,现在要吃苦头了吧?”
“好吧,我觉得阿韵姐说的对,我这脚可是很严重的,那阿韵姐可要好好照顾我了。”纪枕时得寸进尺的说,那笑容里充满了胜利和得意者的自信。
能有理由黏着黎韵礼,纪枕时突然觉得被纪庭俊偷袭成功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气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黎韵礼凝了她两秒,微微叹了一口气,“嗯,我好好照顾你。”
也不知道这个小坏蛋高兴什么,都受伤了还笑得春风拂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
黎韵礼弯腰收拾好被扔掉的手机,转身准备下楼。
而纪枕时突然坐起来,叫住黎韵礼,“对了,你给他那十万就是你全部的存款的了吧?剩下的钱不是小数目,车还在还贷款卖不了,那还有一半钱你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