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伸向北棠烨,而是继续迈步往城楼边缘走去。
风声呼呼,在耳边猛烈地刮着。刮得她青丝狂舞,衣裙翻飞。她的双脚一半踩在垛口墙头,一半悬空,学着北棠烨的样子,双目闭起,双臂展开,如仙女般欲乘风归去。
“我错了,我不该跳城楼来威胁你,不逼你跟我回眺城。双丫头,听话,快回来。”看着陆无双纤瘦的身体在风中微晃,随时都有坠下城楼的可能性,北棠烨哀求着,眼底布满了恐惧,心紧张地扑通扑通直跳。他的手伸出,朝着陆无双展开的手臂抓去。
刚刚触碰到她的手,温热的温度从指间一擦而过,还没有来得及抓牢。突然,指间一空,抓在掌心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寒凉的空气。
“双丫头。”
看着她好像断翅的蝴蝶一般,朝着城楼下坠下的身影,惊恐之极的呼喊声一响起,没有半分犹豫,北棠烨想也不想,紧跟着跳下了城楼。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你宁愿跳下城楼,也不愿意跟我回眺城?”半空中,北棠烨抓住了陆无双的手,用力一拽,将她拽到身边,紧搂着她的腰,眼中布满了伤心与痛楚。
“我其实……”陆无双很想跟北棠烨解释,其实她没打算跳下城楼,只是想吓吓他,报复一下。谁知道小腿处会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害得她一不小心掉下了城楼。可是陆无双才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北棠烨打断了。
“你别说了,要是你真的不想跟我回眺城,我也不逼你了,你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你还好意思说做傻事,不是你,我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到城楼上,又怎么会为了拉你下来而站到城楼的垛口墙头上,然后站不稳掉下来。”陆无双气愤地使劲掐着北棠烨,“都怪你,都怪你,这一下真的要去地狱做一对鬼命鸳鸯。”
“好,都怪我,都怪我。”北棠烨一只手紧搂住陆无双的腰,一只手抓住她使劲掐着他的手,款款深情地望着她,“双丫头,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跟我回眺城?”
沉吟了片刻,陆无双唇微勾,唇角绽放处一个绝美倾城的笑容,她点了点头。
“看到你毫不犹豫跟着我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不早一点答应你,为什么为了要小小的报复你一下,站在垛口墙头吓你?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答应你,跟你回眺城。”
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感情。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跟我回眺城,不许反悔。”北棠烨弯唇邪魅一笑,璀如空中绽放的烟花,美到极致。
只见北棠烨一只手紧搂佳人,空中的一只手在身上摸出一个信号弹,用嘴咬住信号弹尾部的细绳,一拉,“嗖”的一声,信号弹一飞冲天,红色的信号在蓝如大海的天空绽开。
城楼下,围观的人群在北棠烨和陆无双掉下来的那一刻,全部都作鸟兽散,退得远远的看热闹,正好给城楼下留出一块空地。
信号弹放出,一直站在城楼下的铁衣手一挥。四名隐卫动作迅速跑向北棠烨与陆无双下坠的位置,一人拉住一角,五块质地很厚,叠在一起的四方黑布在城楼下拉开,稳稳地接住掉下来的北棠烨和陆无双。
“北棠烨,你这个混蛋,骗子。”从黑布上爬起来的陆无双,脚一着地,对着北棠烨就是一阵有力的拳打脚踢。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可是有他陪伴在身边,才没有害怕。
北棠烨呵呵地笑着,“有力气打人,就是没有事。”
四名隐卫和铁衣看着自家王爷被打,还笑得这样开心,齐齐满头黑线。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是不正常的。
任由陆无双拳脚相向了好一阵子,等到陆无双的气出得差不多了。北棠烨邪魅地勾唇一笑,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又好像一只充满的力量雄性狼,扛起陆无双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双丫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要随我一起回眺城的,我们现在就坐马车出发。”
刚才掉下来,强烈的冲击力,虽然最后落到了黑布上,可是还是有些不适。现在被北棠烨这么一扛,一阵头晕袭来,“北棠烨,你快放我下来,我难受。”
“你没事吧。”一听她说难受,北棠烨立刻放下了陆无双,望着她紧张不已地问。
“就是头有些晕。”陆无双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后,头晕减轻,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北棠烨布满担忧的脸庞,“我想去看看香草,和香草告个别。”
“我知道你一直把香草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她去世了,我也应该去给她上柱香,烧点纸,一起去吧。”
“嗯。”陆无双点头。
北棠烨和陆无双坐着马车,铁衣和四隐卫骑马,一行人往越州城外的乌布山急速而去。
山风吹拂,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好像在演奏着一支离别之曲。
陆无双蹲在香草的墓碑前,一边烧着冥纸钱,一边说:“香草,对不起,姐姐现在可能要失信了。本来答应了你,每天都来山上可你,可是姐姐现在要随他一起回眺城,以后不能够经常来看你,你不会怪姐姐吧?”
北棠烨蹲在陆无双的旁边,手里也拿着一堆冥纸钱。他将冥纸钱扔到火堆里,说道:“香草,本王知道你一向视双丫头为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做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树叶在风中摇曳得更欢,好像代替着香草点头一般。
两人蹲在墓碑前,一直等到所有的冥纸钱都烧尽,只剩下一堆残灰的时候,大家才下山。
走到乌布山脚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即将来临,已经不适合赶路。陆无双带着几人来到了乌布山脚的住处。
“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扫视了一眼这间简陋到无法形容的茅草房,屋子里除了一张木板床外,连最基本的凳子和桌子都没有,北棠烨眉头皱了皱,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原来,双丫头这些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