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房书安、尚怀山、陆小英等随着金冠道人来破七星楼,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被押那十二个人的生死存亡,陆小英尤其惦念着白芸瑞,前进一步心头一紧,等上了三楼,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众人一上楼就往左右踅摸,把三楼瞅遍了,连一位也没有发现!
众人心头就是一沉,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白衣侠陆小英都要哭了。金冠道人看了看,仍然从容不迫,像没事一样,头也没回,对众人说道:“都别动,让我来破机关!”大家见金冠道人这么稳重,也都稳了稳情绪,在这儿等待。三楼看上去并不险恶,周围没有明柱,只有关闭的窗户;楼中央有座高台,台上有一尊观音菩萨的塑像,坐着莲花瓣,手拿一个净瓶,显得那么慈祥;观音的前边,有个穿红衣的小男孩儿,白净面皮,十分漂亮;观音的背后,站着护法神韦驮,手中拿着降魔杵。
金冠道人脚尖点地三蹿两纵,上了佛台,一伸手拽出腰中佩剑,看准位置,剑锋由红孩妖的左肩头就进去了,手腕一用劲儿,“当啷”一声,红孩妖的脑袋被宝剑砍下,耳轮中就听周围“咯吱吱”乱响,整座楼好似要倒塌一般,吓得众人心惊胆战。响了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金冠道人笑道,“好了,大功告成,七星楼被彻底破了!”
陆小英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问上了:“请问仙长,人呢?这儿被困的人呢?我们来破楼主要是为的救人哪!”“是啊,仙长,您知道人在哪儿吗?”“诸位别急,这就让你们去救人!”
金冠道人说罢,一转身来到观音塑像的身后,脚踩着韦驮旁边的小供桌,就去搬动观音菩萨的脑袋。这个脑袋一转个儿,只听“吱呀”一声,旁边闪出一道暗门。众人刚想进暗门看个究竟,忽听金冠道人惨嚎一声,由神台上倒栽下来,韦驮手中的金刚杵正扎在孔道爷的胸膛!孔仙芝颤抖着手,指着韦驮,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这个豺……豺狼……”头一歪,死了。
众人也不顾进暗室了,心说:韦驮怎么会杀人呢?呼啦,全围过来了。神台上的韦驮见势不好跳下来就跑,没有跑出两步,“扑通”,就栽倒了,陆小英的梅花针和徐良的袖箭同时把他射中。房书安跳过去掀下了韦驮头上的面具,众人一看,原来是宫世良!
可把大伙气坏了!房书安小片刀一抡,割下了他的脑袋;方宽、方宝拽出铁棒照那没头的死尸上一阵乱砸,把他砸成了肉饼!
金冠道人一死,众人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这儿还有没有埋伏,一个个手持兵刃,小心翼翼靠近暗室。暗室里没有蜡烛,借着楼堂透进来的微弱灯光,隐隐约约看到里边有人。方宽、方宝取来了两盏油灯,众人一看,十二位高人全被吊在梁上,身上捆着绳子,若没人搭救,一个也跑不了!陆小英一眼就看见了白芸瑞,她真想扑过去,把他给放下来。可是,自己的伯父也在这儿吊着,能不顾伯父先去救白芸瑞吗?再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呀!陆小英心里在流着泪,眼里瞅着白芸瑞,脚步挪向了陆天林。等她把伯父放下来,再看白芸瑞,已经坐在了地下。
潘秉臣、陶福安等十二位英雄被松了绑,活动一下筋骨,觉着舒服多了。这些人都有绝艺在身,再说肖道成为了拿他们作诱饵,只是把他们吊在这儿,吃喝方面并没多少难为,所以身体还算可以,虽然说比不了当初,但要应付一般人物,还没问题。
房书安拉着陶福安的手说:“老祖宗你好,这几天可把我给急坏了。没伤着哪儿吧?”“哪儿也没伤着,只是脚手被捆得时间长了,有点麻木,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以为咱们见不着面了呢。”“老祖宗,说起来话长,一言难尽哪。反正你们被救了,七星楼被我们破了,详情以后再说吧。”徐良道:“各位老剑客,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也不可以久留,我们快走吧。”
众人都出了暗室,徐良看着孔仙芝的遗体,心里十分难过:人家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个义,出面帮忙,结果把命扔在这儿,我们要好好地安葬他老人家,以表示纪念。
想到这儿他吩咐两个徒弟方宽、方宝,抬着金冠道人的尸体走出了七星楼。
徐良他们在上边破楼救人,院里也发生了一场凶杀恶战。原来宫世良假装归降之后,那些看楼的跑回了三仙观,向肖道成一报告,夏遂良他们急坏了,正要派人前来厮杀,走不了啦,万年古佛带人打上门了。肖道成情知不好,便拨出八十多人,带着引火之物,来烧七星楼。这些人一到这儿,就被梅良祖、谷云飞和魏真领的军兵挡住了。这些军兵久历戎行,弓箭、刀枪,都很在行,不一会儿三仙观的人便死伤一片,余下二十几个人抛弃兵刃,仓惶逃命。
徐良领着众人出了七星楼,与梅老剑客带领的人马会合,众人这才离了险地。按徐良的意思,潘秉臣等人因为被长期关押,身体虚弱,不要再去打仗了,让他们回到招商店休息。可是,这几位说什么也不干。他们恨透了夏遂良和昆仑僧,听说今天晚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要捉拿这些罪魁祸首,谁不想参加呀?因此纷纷向徐良提出要求,要参加这场战斗。徐良一看,众人的情绪这么高,也不好违他们的美意,但又怕这些人体力不行,不能与平时相比,就没敢把他们太分散,连同自己带来的人合在一起,分为两队:第一队,尚怀山领头,有陆小英、陆天林、潘秉臣、洪飞、哈昆、姜兆会、彭芝花,共八位,由三仙观的背面,向里进攻;第二队,徐良亲自带队,有房书安、方宽、方宝、白芸瑞、陶福安、邹化昌、少林三僧,由正面攻打三仙观。让梅良祖派人运走金冠道人的遗体,他带的那些军兵,全都开向三仙观。徐良一再交代众人,要集体行动,互相照顾,特别是楼里出来那几位,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千万不可勉强。众人纷纷点头,尚怀山带着数人先走了。陆小英扭回头看了白芸瑞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话分两头,咱们单表金灯剑客夏遂良和三仙观这一伙人,自那天万年古佛和欧阳中惠抄了他的三仙观之后,夏遂良也着实紧张了一阵子,过后又稳定了。西跨院虽然被烧了十二间阁楼,但那无碍大局,他现在把宝都押在了七星楼上,就等着在那儿抓人了。
夏遂良和肖道成是这么认为的:七星楼原来押那六位,同开封府和上三门都没有直接关系,他们救人是义气,不救人是本分,但他们还是去救了,而且派出精兵强将,这说明徐良很重义气啊!第二次又抓住的六个人,同前六位就大不相同了,不但有开封府的主将玉面小达摩白芸瑞,而且有上三门的台柱子、嵩山少林寺三大名僧,徐良他们对这些人是非救不可呀!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们也得去破七星楼!而能破七星楼的只有三位:妙手乾坤罗子真被我们软禁在三仙观,五行昆仑子宫世良站在我们一边,只剩个金冠道人孔仙芝,下落不明,可能已经死了,即便没死,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也难以找到!找不到金冠道人,就破不了七星楼,我们就等着拿人吧!金灯剑客还暗自盘算:下次他们救人,会派谁呢?看来徐良是总指挥,大概不会去;万年古佛武功最高,这个老家伙会去逞能;他的徒弟王猿也会跟着。少林寺的大和尚欧阳中惠不会看着师兄弟受罪,他也会去逞强。真要能再把这三位给抓住,开封府和上三门就算彻底完了,我们就等着摆庆功宴吧!
这天上午肖道成扳着指头一算,第九天了,再过一天,开封0府破不了七星楼就算输了。他心里盘算着:到时候楼里的人是杀,还是不杀?嗯,一天杀一个,威胁着徐良去破楼,好把他们的高人全都困在楼里,然后对那些人一网打尽。肖道成高兴得眉开眼笑,好像这些都成了现实。夏遂良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少,两个人一高兴,在三仙观盛摆宴筵,招待他们请来的各路好汉,三仙观的道士、三教堂退到这儿的人,除了派出二十名巡逻人员外,全参加了。夏遂良好似胜利在握,只见他眉飞色舞,频频举杯,向众人祝酒,三仙观一阵喧闹之声。
众人都在开怀畅饮,惟有卧佛昆仑僧心中不快,皱着眉头,在想心事,江洪烈一看他那个样子,心中有点不解,问道:“大和尚,你哪儿不舒服吗?”“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这眼皮乱跳,凭我的感觉,好像要出事。”江洪烈笑道:“老禅师过虑了。
有金灯剑客在此,还能出什么事。”昆仑僧道:“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应该多加提防,免得出错,常言道骄兵必败呀。”
他们两个的对话被夏遂良听到了。金灯剑客有点不高兴,瞪着昆仑僧道:“哼,纯粹是惊弓之鸟!何必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呢!不是夏某说大话,无论开封府请来多少高人,都让他们有来无回!”昆仑僧见夏遂良口气那么大,也不敢多说了。这些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日色平西。不过夏遂良等人话是那么说,心里也加着防备,喝的时间不短,下酒倒不多。定列之后,夏遂良和昆仑僧、肖道成等人又在一块儿议论七星楼的事,重点是十天之后,楼里的人是杀还是押。昆仑僧要杀,江洪烈要押,肖道成提出一天杀一个,三个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他们还没有商量定呢,由七星楼逃回来的人闯进来了:“报告金灯剑客,不得了啦!
徐良他们把七星楼给破了!”夏遂良等人闻听此言真好似头顶一声炸雷,吓得他们晕头转向,全愣那儿了!肖道成说:“别慌,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观主,是这样。徐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把金冠道人给请来了。四魔他们上前阻拦,弟兄四个双双战死;宫世良带着我们二次上阵,谁知他一看见金冠道人,双膝一软就跪那儿了,我们看着势头不对,一哄而散,夺路奔逃,被开封府的人打死了十几位,只有我们七个逃了回来。”夏遂良听罢“哎呀”一声,就坐在了椅子上。他刚要派人去七星楼那儿接应,一个报事的又进来了:“报!启禀金灯剑客,大事不好,三仙观被包围了!”夏遂良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么大个三仙观,要想包围,得多少人哪!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快说,什么人包围了三仙观?”“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不过看那些人行动都非常整齐,服装、器械也很一致,估摸着是徐良调来了军队。”“领队的是什么人?”“除了几个军官以外,还有个胖大和尚,就是那位万年古佛;在万年古佛的身边还有个野人王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