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世界的深刻理解,使他能与知识分子有真正的感情交流和思想沟通。他那平等待人的民主精神,他那宽容大度的君子之风,他那横扫千里的大将气魄,他那公而忘私的高风亮节,使他成为所有哈军工人心目中魅力四射的楷模、首长、良师、益友。这就是为什么老教师们听过“七一”讲话后,感觉自己经历了一次从未有过的精神洗礼,整个灵魂正在向着一种崇高圣洁的境界升华。
“七一”那天一早,在大院里一个简陋的临时工棚中,举行了哈军工创建以来第一次###员入党宣誓仪式。两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六下午,预科大队400多学员在工字楼西的大操场上过团日,陈赓不声不响地坐到一个小组的圆圈中,和学员们一起讨论,他勉励青年人不仅要学好数理化,还要立志成为新中国第一代军事科技专家。今天,当青年人永远的朋友陈赓院长走进会场,他立时发现了那次参加团日活动时见过的许多学员,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的熟悉的面孔,让陈赓感到无限欣慰,他的脑海迅即掠过1922年自己庄严地举起右手的那一刻……
几十位年轻教员和第一期学员们站在鲜红的党旗下,跟着陈赓,也庄严地举起了右手。陈赓神情庄重严肃,声音洪亮坚定,带领###员们宣读誓词。试想,在新中国诞生不久,曾有过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一批立志为中国国防现代化事业奉献终生的热血儿女,跟着一位身经百战的黄埔老兵,在一个闷热而布满尘土的破工棚里宣誓入党,其情其景充溢着何等感天动地的赤子之忱!这就是哈军工人留给中国历史的一曲壮丽乐章。
“七一”过后,陈赓准备去北京开会,王序卿插个空儿,进了陈赓的办公室。
陈赓上任之初就给负责老教师思想工作的王序卿、黄文德、吕鲁人立下一条规矩,无论工作怎么忙,每周他都要找两位老教师谈谈心。谈心之前,由王序卿负责向他汇报这两位老教师的家庭、历史、工作和思想情况。以便做到心中有教。而陈赓每次从北京回来,都是首先去看望老教师。
“院长,你又要去北京出差了?”王序卿问道,“你回来后要准备和谁谈谈呢?”
陈赓放下手中的钢笔,想了一想说:“孙本旺和胡振渭两位教授,如何?”
“好的。”王序卿点点头,突然他想起昨天胡振渭找他谈过一次话,就说,“胡教授昨天找我聊过,他说院长‘七一’座谈会的讲话对他触动很大,院长批评了他。”
“唔?没有啊,”陈赓诧然道,“我没有批评他啊!”
王序卿说:“你在会上讲过这么一段话:‘我看有些人很不错,爱提意见,但有的人就有不同看法。也好嘛,可以严格要求自己,锻炼锻炼嘛!’胡教授说,院长这是对我说的,虽然是表扬的口气,但也婉转地批评了我。”
“是吗?”陈赓笑问,“为什么说是批评呢?”
“胡教授说了,他从清华大学调进军工后,背了两个包袱,一是家庭出身好,思想也要求进步,1950年就申请入党了;二是年轻,才33岁。所以觉得自己很特殊,别人不敢讲的我敢讲,他成了老教师中调皮捣蛋的人物。这次院长讲‘有的人就有不同看法’,这说明自己有时不分场合乱放炮,影响不好,今后要注意严格要求自己,有意见可以个别提,讲究方式方法,要按共产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王序卿详细转述胡振渭的话。
17 条令如山 奥首席细查内务卫生(7)
陈赓听罢,点点头说:“胡教授人很直爽,敢提意见是优点,当然也得注意方式方法,他意识到这一点很好,去年底刚来的时候,在斜纹二道街,他对房子有点不满意,我对他说,这个房子就不错了,你们到北京去,我带你们到总理家去,看看总理住的地方,你往墙上一靠,就靠了一身石灰。胡教授听了,很感动,再也没有意见了。所以,我们当干部的,要经常点点滴滴,入情入理地做好老教师的思想工作。”
陈赓又问了问老教师申请入党的情况,王序卿说:“申请的人越来越多,比较迫切的是朱起鹤、黄明慎、刘长禄等年轻的老教师,年龄大的比较慎重,周明【溪鸟】教授前天送给我一份入党申请,端端正正地写了好几大篇。”
陈赓很高兴,他说:“我们学院是全军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单位,应该成为贯彻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的模范,院党委对知识分子的工作方针是:政治上信任,工作上放手,生活上关心。我们要在思想进步的老教师中发展党员,让老教师们真正体会到党没有把他们当外人看。”
陈赓说到这里,突然扑哧一笑,说:“我想起朱起鹤来,大冬天给学员上课,棉袄外边扎着根烂带子,真滑稽!他还对学员们说,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没有吃过苦,要向学员们学习,自觉地艰苦奋斗。好同志啊!他几次要求入伍,我看你们抓紧研究。开学以后,要从老教师中吸收一批同志参军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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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求助“上帝” 毛泽东挥毫题词(1)
求助“上帝” 毛泽东挥毫题词
军委例会 黄克诚一锤定音
陈赓在院办公会议上明确指示,李懋之应以主要精力抓基建,兼顾一下正规化建设和9月1日开学典礼的物质保证工作,除常委会和院办公会外,其他会议可以不参加。明年的基建是重头戏,要未雨绸缪,免得临时抱佛脚。
6月25日,李懋之带上一大包材料,领着几个建委会的助手上了火车, 一到北京,李懋之先奔总后勤部,黄克诚的秘书安排他7月4日向部长汇报。
一周焦急的等待,李懋之总算见到了仰慕已久的老前辈,他把报告送到黄克诚的手中,退到对面的扶手椅坐下,静候黄克诚的指示。
黄克诚面容清瘦而黝黑,浓眉细目,厚瓶底儿似的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位久战沙场的大将军,倒像是一位乡村教书老先生。然而李懋之知道,他可是敢说敢做,刚正不阿的“黑脸包公”,在东北打仗时,他敢和林彪叫板,常提出不同的意见。要论高级干部的廉洁奉公,不徇私情,他在党内是有了名的。
黄克诚看完军工关于1954年基建问题的报告,咳嗽了两声,才慢慢地问起话来,湘音柔和而清楚:
“陈赓院长好吗?”
“陈院长很好。”
“唔,现在的基建工程进展如何?”
“开始进展不好,6月初省市领导来学院开了联席会议,情况好转,今年年底可望完成预定任务。”
黄克诚又低头看看报告,这才切入正题:“明年预算要4000个亿,为什么要那么多呢?”
李懋之忙说:“明年的建设任务是关键,特别是五个教学大楼工程量很大,结构比较复杂,质量要求很高,因为北满地区开工季节晚,要昼夜赶工,年终肯定还要进行冬季施工,才能赶上1955年的教学进度需要。这样一来,工程费用会增大,所以20万平方米的建筑费预算需要4000亿。我们会宽打窄用,决不会浪费的。”
黄克诚沉吟道:“你们这个计划太宽裕了,哪里有那么多经费拨给你们军工?得重新把这个计划修改一下再说吧!”
李懋之背后透出一股凉气,他想:“糟了,要翻车。”脸上还是挂着笑,“黄老,这个计划是学院党委和顾问团再三研究过的,而且已经压缩了不少,确实是完成教学计划所必需的面积。”
黄克诚最后说:“我和总后其他领导再商量一下吧,你今天先回去。”
没想到在黄克诚这里撞了红灯,李懋之沮丧地离开总后,晚上就往哈尔滨挂了长途,向陈赓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