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一摔,慕连枝就跪了下去:
“母亲,儿媳冤枉啊!”
“连取血的器具都不是儿媳准备的,操作的时候也是随取随走、从不止一个人在场,事发突然,儿媳现在还半懵着呢,儿媳的人更是连碗边都没碰下……”
“母亲可是侯府的泰山,就算儿媳不为侯府考虑全府也是母亲对儿媳最好,儿媳替母受过都来不及怎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咳咳……”
有眼的人都能看到,两块白帕上干涸血液的颜色明显不同,慕连枝一副备受打击又无比虚弱的模样,一个头还没磕下去,她歪扭着要往一边倒。
春苗也是个机灵的,伸手一扶,她就磕起了头:
“老夫人,我们夫人真是冤枉的。”
“嬷嬷前脚取走血,我们夫人记挂您、连仪容都没顾上整理就匆匆过来了,因为虚弱路上还几次差点晕厥,都敢停歇半步。”
“我们到的时候嬷嬷还没回来呢。”
“夫人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求您明察。”
老太太本来就是装晕,春苗一点,她也想起这茬来了。
康嬷嬷是贴身服侍她的、也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一出本来就是康嬷嬷提议、试探慕连枝的,所以,她之前根本半点没往她身上想。
而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她去办,除了信赖,就是要她全程盯梢、防备万一。
三年来,从没出过差池。
这次竟这么巧、她回来晚了血也有问题?
不约而同地,几人的视线全都转向了康嬷嬷,不等有人出声,膝盖一软,康嬷嬷先“噗通”一声摔跪在了地上。
“康嬷嬷?”
眸子不敢置信地瞠了又瞠,姜氏怒了:
“真是你?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给你的胆子给老夫人下毒?”
“老夫人,老奴有罪,可老奴绝对没给您下毒啊。”
咚咚地磕着头,康嬷嬷浑身都在发抖:
“老奴是在小花园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血洒了,一时糊涂就去厨房兑了点鸡血,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回来晚了,可那、那鸡都是现杀的。”
“老夫人,老奴没想害您啊,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去问。”
“老奴是无心的,夫人饶命啊。”
她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压抑的静默。
姜氏、老太太跟王大夫都是信的。
因为她该知道这血老太太是不会喝的,所以洒了不重要、换了没影响,甚至于说下毒都不该伤到老太太。
意外就意外在谁都没想到慕连枝会过来探病还正巧赶上服药,老太太不得不把这药喝了。
挑眉,几人不自觉地交换了个眼神,王大夫收到暗示,刚想找个理由替康嬷嬷开脱下,慕连枝突然出声道:
“嬷嬷,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坦白从宽,老夫人这可是给你机会呢~”
“撒谎你也不编个合适点的借口?”
“你要是真把我这个世间稀缺的至阴至阳的‘心头血’换成了普通的‘鸡血’,那老夫人是怎么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