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韩程麟是干净并且清醒的,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上。
我没再躲开,给他回应。
我猜韩程麟也和我一样没什么技巧。
所以我们动情的行为并没有延续太久。
韩程麟还是平静的看着我,“我们根本用不着着急。对么?”
我想了想自己的表现,本能真的会出卖心里一切的想法。
内心的恐惧和良心的谴责在这之后一直在我的内心之中交织。
可以说,长这么大我从没有这么畏惧过一件事情,畏惧过那两个人。
一切只因为这一切不同以往,我无法通过数据向我父母说明什么,也无法用语言和逻辑去说服他们。可以说,除了时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和韩程麟之间关系的理由。
我窘迫的发现,我的父母,将是我和韩程麟之间最大的阻碍。
韩程麟一定也知道,所以我没有再给他增添烦恼。
我老实得真的像一只蜗牛一样,韩程麟同样没有对于我们显而易见的危机提过一句。
直到有一天,我的负疚感终于胜过恐惧太多的时候。
我瞒着韩程麟回了家,想了很多种可能,很多句台词,想象过他们勃然大怒的样子,甚至在韩程麟常会翻动的书里留下了“我被父母关在家里,别担心。”这样的字条。
结果是我发现他们并不在家,并且我也发现我熟悉的家差不多还是原来的样子,记忆里持续了十多年的感觉还在。我没敢去问他们在哪里,拿了点东西又出了门。
外面下着大雨,我又回去找了伞,撑伞的时候电话响了,韩程麟在那边说,“带上我。”
我听那边也是哗啦啦的下着雨,水声打在树叶上比我这边更响,我说,“你跑哪去了?”
韩程麟呼哧呼哧喘着气,我差不多都能想到他浑身上下都在往下滴着水的样子,“就在你旁边。”
我回头一看,他在不远的梧桐树下站着,大树把他差不多遮没了影子,贴着树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你怎么在这?”
“跟你过来的。”韩程麟还是扶着树,“我今天没出去,看到你留的字条。”
我脸一下烧了起来,这么看我真是一个傻冒,还是个被迫害妄想症的傻冒。
“所以猜你是过来了。”我靠近的时候韩程麟还是没动,从树叶中间流下来的雨水把他脸刷得挺白的。
“有些事是时候说明白了,老躲着不是那回事。”我对他解释,韩程麟心不在焉的估计没听清楚。
“你得打着伞。我们还得找个人过来。”
“怎么了?”
“都是水,一动就打滑。”我明白情况不太好,韩程麟还是说得轻描淡写的,扶着树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你呀。就是憋不住。”
“嗯。”我没有否认,这大概能让我们俩之间的尴尬少一点。
韩程麟沉默了一会,又说,“我求老黑来过,我爸也是。”
“什么?”我隐隐约约感觉出一点点不对了,“他们做什么?”
“我妈,还有几个亲戚。”他贴在我耳边说,“还有其他人。都试过。”
“他们?做什么的?”
“打通关系呗。”韩程麟笑道,“我得迂回着来,渗透进去。”
我听着有点想哭,“怎么这么像个谍战片?”
韩程麟还是一本正经的,“这是心理战。所有人都求你父母,求他们给你点时间让你自己选择。”
韩程麟的声音停在了这里,我说,“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样。”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告诉我们,在雨中的我们的时间过得特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