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左南一怔,随即垂下目光,怀里正有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温柔、醉人,他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徐徐的点了点头。当他抬起头时,眼底回复了冰冷。
“告诉傅青龙,‘青龙帮’如果不想在黑道混了,左某可以在半天内把它铲平。滚!这是左某最后一次放人!”
“是!是!是!”那老大连说了三个“是”,腿脚竟突然不听使唤的往下软去,碰到地上的废钢,他又一怔,踉跄着站起,带着一干手下,狼狈的逃去。
唐子皓也来了,此刻正揽着罗倩向他们走来。
“不管怎样,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还得花去几天时间找到她。”唐子皓是诚恳的,齐左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弯腰,把妙然横抱在怀中。
“等等!”妙然突然指着停在几步之遥的车:“陈匡他——”
齐左南转过头,看了那车一眼,想了想。
“为什么不请高拓?高拓不出来,‘青龙帮’不会买你们的账。案子一时半刻也难了。”
唐子皓一怔,没想到置身事外的他,对案子竟如此清楚。
“高拓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请得动他。”唐子皓想了想,又道:“如果左先生肯帮忙,我想——”
齐左南摇摇头:“没有主上的命令,我不会插手的。”
“就算心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受惊吓?”
“我可以帮你们请高拓出来!”齐左南松了松手臂,把妙然放下,让她站在罗倩的身旁,感到他要离开,妙然一惊,迅速的绕上手臂,紧紧的缠住他的颈。
“休想让我离开,我要跟着你。”齐左南拉下她的手,轻声道。
“你先跟他们回去,晚上来找你。”他站直身子,看了看唐子皓,后者马上笑道。
“放心,我会把她平安的送到杜锋的手上。”
齐左南点点头,车转身子,妙然猛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身体,死死的拖住他,哭叫着:“我知道你又不管我了,你又要把我扔掉了,你又嫌我是累赘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何必再三救我,让我死掉好了,永远在你面前消失岂不如你愿了。”
齐左南大吃一惊,迅速的车转身子,狠狠的把她拥住:“不允许这样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永远不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妙然哭着紧抓着他的衣服:“那么就别让我离开,不管你去做什么。好不好?”
齐左南深情的看着她,许久才点点头,揽着她,往陈匡的车走去。
“我们去哪里?”妙然仰起头问开着车的齐左南,这是陈匡的车,陈匡就坐在后座上,瞪着眼,挺直着腰杆。他心口的那柄匕首插得很深,几乎马上就让他毙命。
“害怕吗?”齐左南的声音很低,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他的车开得非常快,自始至终,他都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揽着妙然,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妙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胆小,她摇摇头,从反光镜中看着脸色已成紫色的陈匡。
“你要把他送去哪里?他好歹也是我哥有朋友,不如叫我哥来,把他带走吧!”
齐左南摇摇头:“处理这件事,你哥显然心有余力不足,我把他送给一个人,那人也是警察,他加入,案子会结得快一点。”
“哦!也是警察?”妙然听得不是很懂,下意识的点点头。车子已驶进住宅区了,很快在一幢别墅式的洋房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齐左南为她开了车门,自己跟着下车,从后座拎起陈匡的衣领,陈匡的身子也许是因为猝死的关系,僵硬、挺直,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瞪得很大,他被按置在驾驶室里。
齐左南很谨慎,连关车门都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之后,他揽住妙然的腰,往四周看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要害怕,我一按响门便会把你带到那棵树上,你抱紧我!”
妙然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他神情严肃,便没问,依着他的话,紧揽住他的颈。齐左南又轻轻的道:“准备好了吗?”妙然皱着眉,惊奇又被动的点点头。
“铃——”门铃声被按响的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要不是齐左南事先声明,她怕真的要尖叫出声。在她还未回神之时,便觉自己的身体定了下来,就在齐左南的怀里,而他们竟就坐在高高的梧桐树最顶端。
几乎同一时候,亮着微光的门内突然冲出两个庞然大物,转眼就到了车前,它们探头看了眼车内,便又以惊人的速度冲进夜色。妙然顿时明白了齐左南为何如此谨慎了,原来这个家里养着两条训练有素的狼犬。
“谁啊?”一声轻脆的声音自屋里传来,很快黑夜里出现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看了看铁门,便迅速的奔来,开了铁门,见车里人没动静,又走到车前观望了番。
妙然动了动,有些担心那女孩会不会被吓到。齐左南紧扼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会不会吓到她,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齐左南怔了怔,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过:“不知道,和高拓在一起的女人,应该不会很简单!”
那女人确实不简单,此刻,她非但没有害怕的迹象,竟还从车里搬出了陈匡的尸体,细细的审视着。齐左南扬了扬眉,这女人不是胆识过人,就是身手过人。可她搬陈匡的尸体时分明显得如此吃力。
“还好,还好!她好象没那么害怕!”妙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