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岸上的垂柳,像条条绿线随风飘荡,树林中的小鸟似穿梭般在飞翔争鸣。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溪水潺潺,碧绿澄澈。
久居深宫的曹国舅,眼观大自然的旖旎风光,呼吸着这春天的芳香气息,心情格外的舒畅,便任马由缰,尽情饱览春光。
忽然,从林荫深处飘来一阵阵悲凄的哭声,打破了他宁静的心绪。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切,不由得牵动了他的怜悯之心。
他骑着马寻声而去,走不多久,便见不远处山坡上,有一老妇人披头散发,趴在一个新坟头上,痛不欲生地放声大哭。
他勒住马,让下官前去问个究竟。
少顷,下官转来禀报道:“老妇人是在哭她死去的儿子。”
曹国舅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尔等当劝慰她莫要过于悲伤。”
下官道:“她的儿子并非病死,乃是被人打死。”
曹国舅惊讶道:“啊!?竟有这等不法之徒,尔等再去询问老妇,是何歹徒如此猖狂?因何将其子打死?”
下官答道:“已经问过了。她说有一狗官来郊外游逛,见她儿媳有几分姿色,便命人来抢。她儿子气愤不过,上前保护,被歹徒打死,儿媳也跳河自尽了!”
曹国舅一听,义愤填膺。
立即命下官道:“快将妇人带来,我要问个明白!”
老妇人来到马前,未等曹国舅下马,便哭诉道:“大老爷,你要为民作主啊!”
曹国舅问:“尔可知打死你儿的狂徒是那一个?”
老妇人悲愤地说:“就是那万恶的曹国舅也!”
众人一听都楞住了。下官喝斥道:“你这老妇人信口胡言!谁不知道国舅老爷心地善良,爱民如子,怎会抢你儿媳,打死你儿?”
老妇人更加愤怒了:“原来你们都是官官相卫,我一个贫妇人,还会诬陷好人不成?”
有一下官言道:“马上坐的就是曹国舅大人,我们每日跟随他左右,从未见他作歹。你这不是当面诬陷好人吗?”
老妇人一听,像疯了一般,突地站起来,扑向马前,狂吼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狼心狗肺的曹国舅!原来你就是夺我儿媳,杀害我儿的恶官,我……我……我与你拼了!”
那匹马猛一吃惊,昂起头放开蹄奔驰了起来。老妇人飞奔追了上去,死死地拽住马尾巴。马狂怒地扬起后蹄,只一蹄便把老妇人踢死在地上。下官们慌忙散开,奔上去拦住惊马,救下曹国舅。曹国舅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对下官说道;“快……快……快去救老妇人!”
下官说:“老妇人她已死去了!”
“啊!!”曹国舅大吃一惊,心情非常沉重,许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下官劝慰道:“国舅老爷,莫要为一个疯婆子伤心!回宫歇息去吧!”
曹国舅悲伤地叹息道:“唉!身为国舅,如此胡作非为,害死一家无辜百姓,罪孽深重,国法难容!”
众人一听,更加糊涂起来,怎么国舅自己也承认是他害死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曹国舅有个弟弟,一向骄纵不法,凭着他是皇亲国戚,便胡作非为。景休多次劝弟弟改恶从善,均未见效。刚才听了老妇人一席话,曹景休心中早巳明白几分。可惜,尚未容他开口,老妇人就死于马蹄之下了。曹国舅感到痛楚万分,心中甚为愤慨,便策马回宫,决心启奏万岁,捉拿弟弟归案,以正国法。
不料,当他回到宫后,听说早有人将此事启禀万岁,万岁震怒,其弟已畏罪潜逃了。
曹国舅因其弟所做之事深以为耻,遂弃官隐迹山岩,精思元理,求仙学道。
数年之后,他已达到心与道合、形随神化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