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从犯”,江淼没去管,他主要盯着裴澈。只要裴澈碗里一空,他立刻“贴心”地给他夹菜,嘴里还嘘寒问暖,比贤妻良母还贤妻良母。
不明真相的学子看了,恶寒的同时忍不住有些嫉妒
,虽然裴澈娶的是个男妻,但这男妻如此贴心懂事,夫复何求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裴澈撑得不行,在味蕾和胃的双重折磨之下,他终于小声求饶:“阿淼,我已经饱了。”
江淼一脸惊讶:“就饱了,还有挺多的呢,浪费可耻啊。”
裴澈飞快起身,端起盘子将多的菜全部分到吃猫食的三人碗里。
“好了,现在不浪费了。”
在裴澈的逼视下,其他三人只得抱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信念,将碗里的菜一扫而空。
裴澈见江淼满意了,一把拉过他和裴沐,说了声“先走一步”,便往住处走去。
一出门,江淼就甩开他的手,沉着脸将坛子放到他手上。
裴澈一手提着两个坛子,一手牵着裴沐,往江淼身边凑。
“阿淼,对不起,你相信我,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的。那次你突然给我送东西过来,我心里实在感动,不忍辜负你的心意,又怕你看穿我之前说假话,才带你去大饭堂的。我也真在那里吃过!”
裴澈说完,见江淼没反应,又道:“精粹园的东西虽比大饭堂的好些,但在我心里,还是你送来的东西更好吃些,我们这么多天,都是靠这些肉酱才能吃得开心的。”
江淼还是自顾自往前走,裴澈实在没办法,只得道:“你要是生气了,我保证,在你原谅我之前,再不去精粹园吃了,行吗?”
江淼终于有反应了,他斜了裴澈一眼,道:“可别,你裴世子金尊玉贵的,万一吃不好再没精力读书算谁的?只是往后,东西我就不叫人往上送了,那么大个精粹园,比我这点东西美味多了。”
只要开口就好,裴澈立刻道:“说的哪里话,你做的东西,比精粹园的好了不知多少。在外头那一个月,我比以往都要吃得多。对了,韩秦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他们还说要和你买呢!”
江淼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消遣自己。他们每天都吃这么好的东西,还能看得上他的肉酱?说不定每天都在笑话他巴巴送上来的这些东西呢!
“我真的没骗你,那些坛子我都让人洗干净摆在房里了,上面还贴了你让人送来的时间。”裴澈见江淼不信,赶紧打开自己的房门。
江淼一脸震惊,之前空置的那张床上,摆了好些坛子,上面还贴了张写着字的白纸,看上去很像恐怖片里的那啥坛,怎么这么瘆人呢!
他赶紧上前,将这些坛子叠放起来摆在一旁的墙角处。
“你把它们摆床上干啥?”他回头看着裴澈。
“这张床没人睡,用来摆坛子不是正好吗?等我休沐时,再命人一起搬回去,到时候你就不用再买了。”一贯出手大方的裴世子,这会儿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省钱之法,真是叫人感动呐!
“呵呵,你少买一间铺子,这坛子都够你装一辈子的菜了。”江淼一来就生气了,以至于差点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从怀里掏出房契,递给裴澈。
裴澈接过,眉头一皱:“这房契不对吗?”上面写着的,是江淼的名字没错。
“不对,你为什么突然又送间铺子给我?还正好是我看上的这间。”
裴澈心里一咯噔,完了,他立刻解释:“我是派了人在你们身边,但主要的目的是保护你们,平时他也没给我传过几次消息。只是这次,他观你似有心事,才告诉我的!”
“哦。”江淼之前就猜到了,不过他倒不在意这个,有人保护挺好的,毕竟裴沐也在这里,万一有不法分子要抓裴沐威胁忠国公府就坏了。再说,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别人跟着。
江淼的反应如此平淡,裴澈觉得有些奇怪:“你生气的,不是这个吗?”
“我又没生气。”江淼嘟囔了一声,别人送钱给他哪好意思生气,“只是这铺子,我不要,你让人把名字改回你的。”
“还说没生气,既然没生气,为何不要这间铺子,你不是想做生意吗?”裴澈觉得他就是在赌气,上次收到宅子时,他明明就很开心。
“我是想做生意,但我自己有钱。”上次收了宅子后,江二婶一句话点醒了他,就算宅子写的是他的名字,旁人也只会觉得这是裴家的地盘。他与裴澈只是协议婚约,难道要让自己一辈子都打上裴家的烙印吗?
江淼不想以后与裴澈分开了,还让别人说,他是裴家和离的男妻,所有的东西都是裴家给他的。他也没别的本事,现代时靠那手厨艺做点小生意,到了这里,能倚仗的,也只有这手厨艺而已。其他的都随他,唯有这生意,他想靠自己。
裴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道:“这钱就当我提前给你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区区一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裴澈的本意是想让江淼不要有负担地接下这个宅子,可这话听在江淼耳里,却好像在说二人之间的差距。
“我知道你钱多,不在乎这一千多两。可我却不能平白无故拿你的东西。你送我的那座宅子,已经足够了付清报酬了,别的东西,我都不要,我也不值这个价。”他一个普通人,在这古代靠做小生意,怕是一辈子也买不起那样的大宅子。
裴澈见他越说越不对劲,不由有些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值不值,由我说了算!我知道你能够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我也不是想干涉你的事业,只是我现在在国子监里,除了银子,我也不能给你任何帮助。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裴澈还记得,当时江淼送花灯给他时曾说过,就当交个朋友。为何现在却要与他撇得这么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