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门房来报,外头有人找。”
赵维掀杯盖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来报的小厮:“可有说是谁?”
“说是前段时间来过的,那位丰神俊朗的公子,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小厮道。
“就说我不在……等等,请他进来吧。”赵维放下杯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厮下去后,赵维盯着某一处出了神,脸上时不时闪过懊悔,愧疚等情绪,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一切又立刻消失于无形之中。
“阁下今日上门来,可还是为了寻找故人?”赵维打量着眼前一袭蓝衣的年轻人,心里想着,真像啊,只不过一个脸上终日都挂着和煦的笑容,犹如三月春风一般温柔可亲,这个虽也笑着,内里却似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裴澈道:“正是,敢问赵老爷,真的不记得那位故人了吗?”
赵维苦笑一声:“裴世子何必再问?你若是相信我,便也不会再次登门了。这些日子跟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吧?”
裴澈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赵老爷说的话,在下不太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赵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直接说道,“我确实认识你父亲,不过,先世子如此风姿,梁京又有谁不认识他呢?”
“梁京认识我父亲的人固然很多,可会特意留下五百两银子香油钱供庙里做法事的人,却少之又少。赵老爷,你还记得无尘大师吗?”
此话一出,赵维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脱口问道:“你去过慈济寺了?”
“果然是你!”裴澈眼神冷厉地盯着他,“幸亏上天垂怜,不忍让真相始终沉于大海之中。我回京述职之时,恰逢前方官道洪水泛滥,这才改道上了山,见到了那座慈济寺。”
“怪不得传言说你被洪水淹死了,必是有人看见过你,你又迟迟未返梁京。”赵维喃喃自语,初听裴澈之死,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五味杂陈之中,还有一种叫做庆幸的情绪。他痛斥自己的卑劣,可却无法阻挡这种情绪的蔓延。
“我没死成,你很遗憾吧?因为只要我死了,当年之事就再也没人会去调查了。”对于父母的去世,在他年少之时确实以为是意外,可后来祖母的变化又让他觉得此事应该另有隐情。
最初他怀疑过二叔他们,可后来种种证明,应该不是他们。然后他又怀疑过很多人,可最终都因事情久远,人证物证俱无而罢休。没想到,他会路经慈济寺,误打误撞接近真相。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对于令尊夫妇的遭遇,我确实也觉得十分歉疚,才会留下香油钱,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赵维叹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的一念之差,换来的是这些年的良心不安。
裴澈听他这样说,顿时震怒不已:“你承认是你害死我爹娘了?你以为区区几百两银子,就可以赎你的罪了吗?我爹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本想着从赵维这里问出些什么,没想到赵维会直接认罪!亏他之前还觉得,赵维只是知情人。
面对裴澈的暴怒,赵维一时有些诧异,等反应过来裴澈的意思后,他立刻解释道:“裴世子,你误会了,我并非害死先世子的凶手。”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父母非你所害,那害他们的又是什么人?”裴澈怒视着他。
“当年之事,说话话长,但我可以保证,我确实没有动手害你的父母。”
裴澈冷笑一声,对他说的话并不十分相信,若没动手,又何须赎罪?
“你与宫中的贤妃,是什么关系?”他突然转移话题。
赵维大惊,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