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低哼。
故意摆出这副模样,弱小无助,噤若寒蝉,摆明了就想打发他。
他说:“老七,回你寝殿。”
赵巽拒绝,“我不回去,又没事干。”
赵秀:“读书,练字。”
赵巽又拒绝,“无聊死了。再说,我回去了,你留在这儿干嘛?”
赵秀:“……”
明容瞅准时机,用那有气无力的、弱弱的声音道:“多谢燕王殿下方才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先行告退——”
“你看吧!”赵巽面对兄长,略有不满,“你一来,吓得她快哭了,尽说场面话。”
赵秀冷眼旁观。
瞧瞧这两人,不过一盏茶、一炷香的功夫,已经玩在一块儿,亲亲热热的。
他的视线凝在明容脸上。
她对着老七,一口一个七哥。对着他,便是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
老七养的老虎差点把她给吃了,他敲她脑袋敲出一个包,他们玉家是成国公的靠山,她被逼跳湖,起因就在玉贵妃。
这样的老七,她都能化干戈为玉帛,为何独独恨他?
他罚她下跪,她气得他大病一场。
他咬了她一口,她咬回来了。
他天生体质不好,伤口不易愈合,极易留疤。
她脸上的咬痕早就没了,他腰上的牙印还在……她却那么仇视他。
赵秀一动怒,气血翻涌。
他咬牙,忍住几近溢出的咳嗽,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四哥——”赵巽开口。
他头也不回。
长宁宫。
“娘娘。”
皇后回头,瞧见若梅端着一盘煎饺进来,好笑道:“这才用过膳,我是有几个胃,能吃的下那么多东西?”
若梅放下托盘,解释道:“侯爷托人送来的生饺子,说是鱼肉和鲜虾作馅。奴婢想着放久了会变味,干脆就叫人下锅了。”
皇后愣住。
她低眸,再看那盘煎饺,这才发现异样。
每一个饺子都鼓鼓胖胖,饺子皮也没捏好,起码有一半破了皮,肉馅漏出来。
鱼肉和虾,腥上加腥,一般人不这么吃。
她喜欢。
这是——
“怕不是侯爷自己动手包的?”若梅瞅着这盘狼狈的饺子,微微恍惚,“姑娘,您记得吗?有一年冬至,老侯爷出门在外,赶不回来,您说要自个儿包饺子,还非得拉着少爷陪您一起劳作,最后下锅的饺子也是这般破破烂烂。”
她沉浸在往事之中,一时不慎,居然叫出从前的称呼。
姑娘,少爷。
仿佛回到侯府,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皇后喉咙堵得发涩,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破了的饺子,“可是,很好吃啊。”
她的嗓音沉闷。
若梅轻声道:“侯爷总是念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