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斐叹了口气,支走小板子,又让蝉桥从左边扶着我,蝉桥顺口说道“听说昨日付将军成婚,皇后去参加,问起万岁爷何时给文将军赐婚,怕是要从今儿这届秀女中挑了吧。”
我浑身一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停下脚步“去一下乾清宫。”
雪景下的乾清宫多了一份柔情。新来桃花眼身边伺候的涂公公意外的上来迎接我,伤口还没有复原的时候我也常常出入乾清宫,但我总能看到桃花眼来接我,难道真的国务太过繁忙了吗?
“涂公公。”我有些吃力的唤道。由于天气的阴沉,我的伤口又渐渐疼了起来。
涂公公小跑的迎了上来,看似恭敬的动作,却把我硬生生的堵在乾清宫的门外。
我一愣,但毕竟受了语素姑姑很多指导,镇定了一下心情,忙扯开笑容问道“可是皇上在忙?让涂公公如此受累。”
涂公公脸上闪过一丝窘色,片刻也只是笑笑“娘娘客气。奴才。。。。”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乾清宫,皱皱眉头“奴才迎驾来迟。”
畅斐冷笑一声,轻声在后嘟囔道“说是说迎驾来迟,可是把您都堵在外面了。”
声音不大,但我却肯定涂公公听见了。见他装得没听见似的,我也不好多说,抚着胸口的伤疤说“公公可不可以让我进去见见皇上?”
涂公公明显顿住了“这。。。。”他脸上又闪过一丝难色“万岁爷公务繁忙,正在接见斑泰使臣,要不娘娘先请回,等万岁爷忙完,奴才自会向万岁爷通报。”
雪越下越大了,薄薄的油纸伞已经支撑不了雪的重量,在畅斐手中脱落。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不受控制的落到了我的头发上,久久才化为一滩凉水,弥漫开来。
“哎呀!”畅斐意识到自己犯错,忙跪下身子去检伞,蝉桥及时摊开帕子,帮我把头上的雪沫子擦去。
我摆摆手,看了一眼愣住的涂公公“那我可不可以先去偏殿候着。今天的雪实在是太大了。”
涂公公再次不语,脸色难看的回过头,我好奇的跟着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渐渐停留到一行行队当中,看他们的走向,想必是从乾清宫出来的。难道这是斑泰的使者嘛?
畅斐捡好伞,起身时正好瞟到眼前的景象,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蝉桥说“那。。。那不是。。。”
蝉桥一把捂住畅斐的嘴。但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远处那行行队中央有一塌明黄色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东西,一头秀发正从床铺上方飘落下来,那女子回头,正好看到了我,浅浅的一笑倾国倾城。
她的笑让我联想到了今天看过的那幅画卷。同样秀丽的面容在我脑海中展开,而我却记住了她的名字——汪海迎。
涂公公得到远处另一个公公的讯号,连忙俯下身说“奴才该死,让娘娘在外等候。万岁爷公事已毕,还请娘娘进去。”
我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充满着怨愤,但依旧迈开了步子。
选秀(七)
顺着行队走过的路,我来到了乾清宫的门口,涂公公刚要示意宫前的小太监报告就被我拦下了。
“娘娘您。。。?这。。。”涂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为难的说道。
我不予理睬,用眼神警告他们别出声,没有带上蝉桥和畅斐,自己推开乾清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正殿散发着郁郁的浓香,我屏住气走进了内殿。
珠粒帘后一张明黄色的软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响动,思忖了一会开口道“给朕换衣。”
泪几乎同我的声音一起涌出,我无法控制住我的颤抖,大步迈到珠粒帘前,狠命的撩开珠粒,直闯进去。“原来这就是你的公事。”
声音不大不小的回荡在内殿里,床上的他终于有一丝醒动,迟疑了一会爬了起来,依旧墨绿的眸子低忖着,汗水沾满了他的前额。
他一点也不羞愧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会轻问“你怎么来了?”
心里好像被蒙上了胶液,黏黏的让人难受。我好讨厌他这种一点也不在乎的神情,我好讨厌他明明知道我生气却不会安慰我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被他看透,好像过会他就会平静的送我去冷宫。
“朕宠幸别的女子有何不妥嘛?”他带点责问的目光看向我。
“没有什么不妥。”我低声应答,竭力控制着身体不往后倾倒。
“那你来做什么?朕有召你入殿吗?以后没有朕的指令不要踏进这里一步!”他咆哮道,将床上的一件衣物奋力扔向我。
“是!”我惨淡的笑,不太灵活的躲开了那件衣物。用左手抚好飘散开来的乱发,无视床上的一片狼藉,稳声道“皇上可是要为我哥哥赐婚?”
他愣了一下,用明黄色的衣袖抹了前额的一把汗,气喘的说“文玉哲为大殷平了匈奴,虽未到而立之年,但也应该迎娶贵族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