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出入口留守的手下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刑珹从背后抬起两指,往外挥了挥,拿着针筒准备麻晕小医生的手下随即停下脚步,默默转过身,回到了站在出入口的大部队里。
被眼前人突然扯住领口,听着小医生咬牙切齿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他眼眸低垂,唇角却渐渐带上了弧度。
等到路当归终于停下话语,一双眼睛在如昼灯光下凶巴巴地瞪着自己,刑珹缓缓开了口。
他说:“路医生,你生气的时候挺可爱的。”
一句话把路当归给点炸了。
被眼前人松开手,陡然放开了领口,刑珹的上半身有些重心不稳。眼疾手快地扶住身后的座椅靠背,他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路当归面色微冷。视线越过刑珹的肩头,他开始快速打量着整座场馆内部。
情况紧急,他今天不想和这姓刑的疯子开玩笑。
这时,体育馆南出口的大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站在门口把守的刑珹手下像是和什么人起了冲突,正在劝阻外面的人马进入场馆。
“路医生,”收起唇角笑意,刑珹的神情又渐渐变得冷峻起来,“北门都是我的人,你现在马上离开,还来得及。”
目光从不远处的升降机转移回面前人的脸上,路当归沉声开口:
“如果真的把我迷晕了,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是想跟着他们回公司,拿你爸给你准备的毒品当药吃?”
被小医生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刑珹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惊讶。
小医生说对了一半。
他的确准备把路当归安排妥当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班师回朝。既然父子俩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董事会的人也已分裂成两半,他相信自己有一定的抗衡之力。
哪怕最后真的失败,被迫服下药物沦为毒品的奴隶,他也要拉着刑景山同自己同归于尽,一起下地狱。
南北大门口的嘈杂声渐响,路当归偏头问他: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
在脑海中思索了半晌,刑珹缓缓蹙起眉,眼中的迷惑不解不似有假:“为什么?”
这一点他确实有些不解。
一开始时,他以为小医生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给他做心理暗示,让他想起当年意外中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
可是有些地方到现在都说不通。从取完门票,走进体育馆的那一刻开始,路当归就表现得太冷静了。
似乎他所计划的一切,都在这个人的预料之内。
这辈子都是他在算计别人,这还是头一回,他感到自己有种被人完全看透了的感觉。
路当归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他们刚刚进来的那道大拱门。
“刑珹,”他说,“今天是城体每月一次的设施检修日,主舞台区域暂停游览,游客是下不来的。”
他之所以知道这一点,也是因为过去的这几个月,每逢周末,他都会来体育馆里待上很久,调查当年发生在妹妹身上的事。
“既然在检修,为什么我俩可以在馆内畅行无阻?”
路当归直勾勾望着他,目光似乎看进了他的内心:“刑珹,刚才门口的那几名工作人员,还有带着游客离开体育馆的导游,都是你的人吧?”
刑珹没回话,只是坦然地回望着他,算是默认了。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在体育馆附近安排大量人马。只能临时让几个手下支开原本站在体育馆门口的工作人员,用自己的人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