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执的话,令她温暖。
恰有风吹过,温轻雪抬手将乱掉的发丝理顺。
可乱掉的心弦,却怎样都无法复原。
她胡乱应和一声,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商执如同最为尽忠职守的骑士,目送小姑娘的离开,余光却瞥见副驾座上的杜唯康不声不响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他冷声呵斥:“别在我车上抽烟。”
杜唯康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急忙将打火机揣进兜里,端坐了几秒钟,又忍不住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轻轻,呵。”
指间夹着没点燃的烟,他对着自己的手背亲了一口,故意起唱腔:“轻轻的一个吻,早已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走调。
走到西伯利亚去了。
商执终是正眼看他:“别唱了。”
杜唯康眨了眨眼:“没吻过?”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琢磨,他发觉,商执并不排斥向自己倾诉感情上的困惑,这让从小到大跟在大哥身后的小弟忽然间拥有了优越感,甚至还想更加了解那对联姻男女间的爱恨情仇,给出独到的见解,为商执排忧解难。
商执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杜唯康更来劲儿了:“你们真的就只是领证走个形式,不打算有实质性进展?你不是说……挺喜欢她的吗?”
商执这才松口:“她还不知道我的想法。”
“这不重要。”
“是吗?”
“她对你是什么想法,这才重要。”
“她对我……”
商执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唯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温轻雪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高个子、一头蓝发、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从校区内走出来的,应该是哲大的学生,像是约好了来接温轻雪一般,一见面就拎过她的包,还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玩着她的樱桃发饰。
两人紧挨在一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三号门的另一侧。
杜唯康接了商执的话:“她对你,应该是没什么想法了。”
说罢又觉得这话太刻薄,于是安慰:“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得多给自己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再说了,那种靠送奶茶、陪上课、发自拍、一起玩游戏来追女孩的男大学生有什么好,不就是年轻一点,闹腾一点吗,温轻雪心里肯定也清楚,图新鲜,玩玩罢了……”
另一位当事人抿唇不语,只是按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断发力,隐约能看见腕上凸起的青筋。
末了,商执低叹一句:“茶蜜的甜味怎么能和糖浆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