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这会听什么话都不是好话。
朱祁钰心说:什么叫作一作样子就行,万一你们这些人在外说些朕的坏话。朕不是白辛苦了,不就是一亩三分地嘛,挑一些精于农务的好手帮着,难道朕还犁不完这一亩三分地了,这一次,就是要实实在在的。
不但要实实在在,而且还要开放先农坛,请百姓观礼。
年轻的皇帝发起恨来,不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一统江山之清流文臣们可以左右的。
高谷在旁边混上两句支持一下,于谦这边也高呼支持兴农之事,立即就没有杨宁什么事了。所有的决定当天就下了,再有两天就是春耕好的时间了,南方有些地方已经下种,北方晚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代宗朱祁钰立即叫蔡公公念了一份自己的中旨。
“内阁中书舍人白名鹤,为国……。”蔡公公夸了几百字之后,语气一变:“加封白名鹤之妻白孙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母白李氏七品安人,加封白名鹤之祖母白赢氏,七品惠安人!”
“万岁英明!”高谷第一个作出了回应。
杨宁还会还在头晕呢,等他反应过来,这道中旨已经得到了内阁的与六部其余重臣的认可,等内阁正式的成文,然后交由礼部入册,再由相关的部门送到西安府去,由当地官员将这道命令送入白家。
加封白名鹤的家人,这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这种事情上,不会有去驳皇帝的面子,纵然给白名鹤的祖母加封了的时候,在普通的安人之上,又加了一个惠字,可这在这些大员眼中,也只是小小的一点点恩赐,无非就是十顷田地的赋税减免罢了。
具体的工作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户部、工部、礼部都分到了一部分任务,只有两天时间,为皇帝亲耕要作好全面的准备。
下朝之后,工部尚书江渊把事情交给自己的亲信去处理,自己则是吩咐下人,回家!
工部尚书的家中,白名鹤坐在偏厅之中品着茶,吃着点心。白名鹤后世也喝过好茶,可后世巅峰的好茶,也远不如工部尚书家中这招待他的茶好。或许工部尚书家中招待自己也用了非常好的茶。
捧着茶杯,白名鹤在思考,是大明普遍的茶就非常好呢,还是特意给自己用了好茶。
“白大人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传来,让白名鹤一惊。
看清来人之后,白名鹤赶紧起身行礼:“江大人,下官失礼了。”
“坐吧,本官托大自称一句叔叔,因我与你祖叔公是曾经是同朝为官,当时你的祖叔公对我江渊有教导之恩,虽没有行过拜师大礼,但一日为师……”江渊说着这里也没有再说下去。
到了他这种身份,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白名鹤重新起身,很正式的施了晚辈一礼,不过心里却还不知道自己这位祖叔公是谁?
事实上,白名鹤到现在也不知道大明的白氏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关中白氏,只是整个白氏家族一个小部分。白氏在陕西、河南、河北、还有唐时极出名白居易后人的香山堂等。白氏算是一个老家族,在明初河北、陕西、河南各分支,都有出来作官的。
其中在当时声望的最大的,就是河北一支的白英。
没有为官,却不比作官差。帮助当时的工部尚书,完成了京杭大运河山东段的工程。永乐大帝为其建祠,封为漕伯!可是说不是官的官,这才过去三十年,当年工部的年轻人,那个能忘记这位水利工程的牛人。
所以白名鹤治水,工部是支持的,九成都是因为白英的原因。
江渊多少有些感怀,似乎是想到自己年少之时,数十万人为京杭大运河而奋战的壮举。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白名鹤坐下。
“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讲!”
“江叔父请讲!”白名鹤立即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
“大明天下,不愿意离京为官的人有多少,叔父我多少也心里有数。但这件事情,是双刃剑。他们不想为官,除了少数是偏远地区的主官之外,多是些不讨人喜欢的职位,比如荆州巡江使。”
白名鹤听的有些蒙了,这是个什么官。
“从八品,其职责就是负责江堤的安全。每个月,要在自己管辖的一百里范围内,巡视至少三次,夏季汛期为三天一次。长江自古多水患,非人力不可胜。所以这样的官职,又苦,又没有什么油水。”
白名鹤也点了点头,这样的八品官,他宁可回家卖火柴。
江渊又说道:“三甲进士,能真正坐上七品官的没有几个人。大半的人还是从正九品作起的,所以这从八品看似是高阶官职了,可手中的权利却没有多大,管的人也只有那么十几个,如果有了洪水,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说实话,我也不想去!”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
江渊点了点头,白名鹤这样说他不介意,反倒有些亲近。
“事实上,这些官职都是被空着的,真正管事,却也领了这份官职大半俸禄的,都是些经验丰富的水匠。”
白名鹤懂了:“把这些进士们逼去,他们只会坏事。”
“没错,他们不懂什么是水利。可他们却是正经的官,所以会让下面的人难作。更何况,他们这份俸禄虽然不多,但大半分下去,给江堤的水匠们也是一种补贴。”
为官之道,为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