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带手机,觉得麻烦,所以一整天就将手机丢在背包里不闻不问,管它曾响起几次,当事人不在一律拒谈。
等她有时间查看来电显示时,几乎挤爆的来电多达三十几通,而设定通数自动取消的又不知有多少。
其中以她的经纪人和亲爱的大姐次数最多,几乎不到三十分钟便打一通,好象发生什么大事般十分急迫,害她不得不拨通电话问个明白。
可她才按下一个键,悦耳的铃声已先一步响起,门号的显示正是她家那只焦躁的老母鸡。
“……你到底是怎么玩弄人家的,我要不要准备遮羞费替你善后?上法院可是很难看,尤其你还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人家会不会故意调高价码?”
听听,这像一个做人姐姐该说的话吗?凡事尽往坏处想。
不过也不怪冬雪的杞人忧天,知妹莫若姐,外表冷静、沉稳的冬天有着除不去的劣根性,她最爱做的一件事是气死周遭的亲朋好友,然后戏弄老实人。
和她扯上关系绝不是好事,她和善男信女绝缘,天生是个带祸者,将别人的生活搞得一场胡涂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让苦主求诉无门。
她的沉静全是假装的,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顽劣,天不塌、地不裂她便觉得没什么趣味,一心追求无尽的刺激。
有谁会大胆到在赛车行进中拍照?只有她敢!
“冬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把手机贴近耳朵一点,别想拿远,我现在非常空闲。”可以和她“鲁”到天亮。
料事如神,她该去摆算命摊。冬天将丢在脚旁的手机拾起,半躺半卧的看着斗大的星辰。
“阿姐,你药吃了吗?老年痴呆症不好治呀!”啊!有流星,她是不是该赶流行许个愿。
“你……你这个死丫头不气死我不甘心呀,报上说的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去花东玩男人吧?”要男人台北也有,何必舍近求远。
玩男人?这阿姐的想象力可真丰富。“等我看到报纸再写篇报告e给你,你想要五千字还是一万字?”
“冬、天,你确定今年不回家过年是吧!”她会成为桌上一道年菜。
“姐啊,今年的年不是早过了,你翻错日历了。”应该说明年,距今不到两个月。
电话那端的冬雪气得差点扯断电话线。“不要纠正我的错误,正常人只要跟你交谈三句以上都会神经错乱。”
唯一没事的是疯子,因为已经先赢了。
“的确。”她不能反驳,事实胜于真理。
“你说什么?!”她还有胆子回答令人气结的话。
这个任性又该死的妹妹!她早晚把她下锅红烧。
“我说阿姐千万别气得脑中风,小妹没空回家照顾你。”啧!这咔咔声不是在磨牙吧?大概是收讯不良。
“冬天,你再给我装傻试试,报上那个男人是谁?”不气,她忍,不然她又得换一副假牙。
有妹如此,她怎么能还有一口好牙呢?早都咬碎了。
“喔!那个男人呀!姐你也认识。”至于熟不熟她就不知情了。
“我认识?”冬雪开始搜寻记忆库里的男人名单,没一个符合报纸上的形容。
“赵英汉,那个说你头发像鸡窝的家伙。”听说阿姐为这件事怀恨了一个学期。
“是他?!”冬雪惊讶极了。印象中木讷、呆板的社团学长,怎么会是“气宇轩昂”、“才气纵横”的新锐才子?
“等等,你不会对人家做什么下流事吧?逼迫人家受你奴役。”譬如向导。
她是有便宜一定占的庸俗小妹,绝不会自命清高的当喝空气就会饱的风骨艺术家。
冬天轻笑的玩起小草,为姐姐的不信任感到“委屈”。“吻了他算不算?”
“吻……”接下来是吞口水的声音,绝非线路故障。
“而他是放高利贷的,连本带利回吻了我几回。”害她芳心寸动的“撩”下去,回敬一、二。
“回、回吻……”又吞了好几口口水,冬雪像狗仔队一样兴奋的压低声音问:“你们上床了没?”
“姐,你思想邪恶喔!小妹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小龙女,非郭靖不可。”姐还真前卫,专挑重点攻击。
“郭靖是黄蓉的,你少给我挑开话题,你这次是认真的吗?”冬雪比妹妹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