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摇头:“你没发现秋白变了么?否则楚千悠怎敢向我请求赐婚?”
“那不过是千悠的小孩子心性罢了,为了巩固军权,千悠是要入宫的。”
绝对不是,祁萝在心中回答,当祁萝知道叶莳的野心如此狂大时,她就已经想办法遏制她的势力了,并在她及笄之后,命秋白侍奉左右,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叶莳去了苍国,自然秋白也要跟随左右,继续监视。
可长公主在近来的奏报中,发现秋白隐瞒了许多,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个原因,秋白爱上了叶莳,将监视之事完全抛之脑后。
秋白知道太多事,已经留不得,祁萝本想等叶莳去了苍国后,赐死秋白,最后按上个饱受相思之苦,病疾缠身而亡的死因。
秋白被叶莳毒瞎双眼的事第一时间传到祁萝耳中,祁萝猜测这是叶莳给秋白的惩罚,眼盲的秋白再也无用,无用到祁萝懒得以相思之名杀了秋白。
今日楚千悠请求赐婚,这大大超乎了祁萝的意料之外,祁萝忽然觉得,秋白更加杀不得,因为秋白是叶莳与楚千悠之间的矛盾所在,有秋白在,楚家和叶莳永远不可能联合。
“楚千悠年岁小了些,对男女情爱也不甚理解,只不过瞅着秋白容颜艳丽罢了。”祁萝微顿:“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想必楚千悠也一样。”
秋霁心中虽不大赞同,但却是点了头。
“早些休息吧,这里有侍女看着就行了。”秋霁劝道。
祁萝看了眼叶莳的睡颜,转身与秋霁一同出去,东方泛白,祁萝尽显疲态:“之前我给她下的禁步令撤了吧,如今想上串下跳也不行了。”
“好。”
“一定要找到伤她的人,碎尸万段都不解恨。”祁萝咬牙切齿,恨意毫不遮掩。
秋霁心里觉得奇怪,便问了出来:“你还是那么宠着她。”
祁萝长叹一声,站定脚步,眸光看过四周,寂静无人后,才叹息似地道:“我希望她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她造反忤逆,你竟还有这样的心思,当真难得。”秋霁轻笑。
祁萝凄惨地笑了下:“她的野心太大,我怕拦不住她。”
“不过是祁国罢了,她若真有那个能力带领祁国走出困境,又何尝……”秋霁说到这,忽然停住,连忙抱拳道:“秋霁口无遮拦,还请长公主恕罪!”
祁萝到是坦荡地笑了:“连你也觉得她更适合执掌祁国吗?”她抬眸妄想空中还未落下的圆月。
秋霁垂眸,不敢回答。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要回宫了。”
秋霁看着她,缓缓点头。
送祁萝到了秋府大门外,在她即将上马车时,偏偏又转过身来,看了秋霁一会,微笑着对他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都一样,所以我们不必互相怀着歉意。”
秋霁垂下眼眸,看着祁萝,眼中有一丝怜悯流出。
“就是这种眼神……”祁萝的微笑已经变成真正的笑容:“这种眼神最伤人。”
她如此坦荡地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他的视线。
“这种眼神最伤人吗?”秋霁轻轻问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王妃
叶莳跌伤了头,这一病便病了三月有余,她看似安然地在床上躺着,却不知时局变化多端,在祁国的军权以尽数被长公主收回,而她,也已经远离故乡,在前往苍国和亲的路途中。
模糊的眼渐渐变得清晰,入目的是白缎面的帐顶,嫩芽绿的帐幔随风缓缓起伏,上面绣制的莲花若隐若现,仿若置身于碧波荡漾的湖水中,香气缭绕。
叶莳试着动了动手指,有种长时间血液不流通的麻木感,缓缓攥起拳,试着凝力,这种失力感着实讨厌。
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一个刚刚醒来,意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人,阖了眼想了片刻,她终于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是来到了一个大户人家,而后她晕了过去。
接二连三地是吵闹声,吵的她只想睡,这一睡,便睡了够。
叶莳想自己可能睡的过于长久,于是肌肉长时间不动而造成酸软无力。
休息了会,试着调节自己身体的力量,渐渐地加速血液循环,继而让大脑的指令第一时间可以传达到肢体上,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反映。
握拳、转动手腕、屈膝,踢腿,弯臂、颈项转动,看似简单的动作在一个长时间卧病在床的人身上显得那么难做,叶莳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这些动作做的熟练,然后试着坐起身,撩开帐帘,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