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莳自然不会少打赏,连苍慕勤也命人送了赏银来,可见荣喜班确实可以在苍都立脚了。
班头说着讨好话,一副谄媚的笑,聊了一会,叶莳就让他退下了,独自留了吴贞,赐了座。
脱脱欣喜且好奇地偷偷看吴贞,以前的坦荡大胆悄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点点女儿家的娇态,叶莳瞧出她的心思,便打探道:“先前与吴先生有一面之缘,不知吴先生可还记得?”
她说的是那次他与禄王妃大打出手的那次?“记得。”
“那么,你与禄王妃可也认识?”
“禄王产下的楼子里偶尔会请荣喜班前去唱戏,草民与禄王妃有过数面之缘。”
吴贞算是如实回答了,叶莳却不这样想,瞟看他两眼,心道该不会也是恩客吧?
吴贞见她一副不信的模样,也懒得解释。
这时脱脱却为他开脱:“吴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嗯?哪样的人?”叶莳问她,夜色下,脱脱脸色微红:“还没喝酒就醉了,看把脸红的。”
脱脱脸色更红了,为了显得淑女,她本拿着个手帕在手上,以便笑时可以掩着嘴,眼下手帕作用一点没起,到是被她拧成一团,紧张的神色全被显露出来,见她窘迫,叶莳哈哈大笑起来。
吴贞也见机偷看了脱脱两眼,而后正色道:“脱脱姑娘所言非虚。”
叶莳拍着手笑的前仰后翻,心想脱脱双十年华,比自己没小多少,在这年代已是个老姑娘。
她是个好姑娘,若两人有缘,叶莳搭个线也是可以的,若成了,也算好事一桩。
今日戏罢,脱脱很是满意。两人走在回屋的路上谈话:“公主,今日谢谢你了,想不到你竟还记得他。”
“不是我记得他,是你记得他。”叶莳十分开心地道:“今日只是牵线搭桥,日后成不成可就看你的了。”
说到这里,脱脱却很久没有回答,直至叶莳问她怎么了,她才怅然道:“脱脱出身毕竟卑微,以往言辞中不难听出,吴先生心气极高,怎会对我有意思呢?”
叶莳停住脚步,湖水映着一轮明月,她捧起脱脱的脸揉了揉,对她笑笑:“你这就是小女人情节,喜欢就要去抓,懂吗?”
“公主说的容易,我怎么不见你去抓秋白?”
叶莳看着湖面的一轮明月,指着湖边的一块大石,示意她坐着聊,两人一同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湖面上的倒影,叶莳随手捡起颗小石子,扔在水面倒影的月亮上,溅起一汪波澜,她看着水面,沉声道:“脱脱,不瞒你说,自从来到苍国后,我觉得……”她顿了顿,想着以往发生的事。
脱脱等着她继续说。
“我觉得秋白好像并非像传言那般喜欢我,他总是彬彬有礼,却又让我觉得很疏远,毫无男女之爱。”
脱脱顿了顿,肩膀撞了下愣神的她,问道:“公主你艳名在外,跟秋白有没有,那个过啊?”
“那个?哪个?”叶莳刚开始还没懂。
“就是那个啊!”脱脱急急道,难道她在那方面竟然如此单纯?
看了她的表情,叶莳忽然懂了她的意思,面上表情复杂,似在回忆,最后拿捏不准地道:“我,我记不清了。”
脱脱一副惊讶的样子,无奈地道:“公主你不会是男人太多,所以记不清了吧,话说你的后宫呢,怎么没带来?秋白会不会因为有勤王在,所以刻意疏远了?可我看勤王好像并不去你那。”
叶莳拍了下她的手背,以示惩罚她乱讲,淡淡道:“我与勤王不过是政治婚姻罢了,早晚要结束的。”
“这么说公主一点都不喜欢勤王?”脱脱只觉得莳公主与勤王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虽知好奇害死猫,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些擦边的问题,想从这里总结出来点什么。
“我喜欢他?”叶莳摇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她如此斩钉截铁地说。
身后树影摇晃,发出沙沙声响。
“与不喜欢的人成婚应该是件很痛苦的事吧?”
“我只能说,只要不朝夕相对,我就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他像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