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发过去就把手机塞到了包里,她不想知道他回什么,她直觉他回不过什么正经话来,
她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三个人围在厨房里正做晚饭。房间里灯光暖融,饭香扑鼻,笑声不断,这是万家灯火里最平常的一幕,也是最让人心暖的一幕。
程立川看到她,清朗的眉眼里绽出更深的笑容,“回来了。”
许燕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两人有些胶着的视线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许德方,“囡囡,你回来的正好,排骨刚出锅,快去洗手,我们马上开饭。”
“哦,好的,爸爸,我去洗手。”许燕收回和程立川对望的目光,转身的脚步有些乱,她也不知道她在乱什么,大概在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就乱了。
因为今天有大喜事,许德方得到卫萍的特别允许,可以小酌一杯。许德方乐呵呵地让许燕去拿一瓶红酒,程立川跟在许燕后面也进了厨房。
他问她,“我今晚是不是也可以喝一点儿?”
许燕回看他一眼,“你想喝就喝,问我做什么。”
程立川道,“我以为喝酒这件事要向自家太太请示是咱们家的传统。”他再一次问她,“我可以喝吗?程太太。”
许燕酒瓶没拿住,从手里滑脱要往地上掉,她手忙脚乱地去捞,程立川已经稳稳地拿住了,许燕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有任何不好的征兆发生。
程立川将红酒递过来,许燕伸手去接,他没有松手,一人握着瓶身,一人握着瓶颈,程立川微微收力,红酒和人一同到了他怀里,他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腰上,阻了她后退的路。
两人现在的位置是餐桌视线的死角,可只要许德方和卫萍稍微动一下,就能看到他们。
“快放开。”她手上用力,但是根本挣不脱。
程立川完全是有恃无恐,他垂眸看她的慌乱,唇角微扬,不松手反俯身来亲她。
厨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她只能听到两人唇舌相交的吮吸,客厅里很热闹,许德方和卫萍在轻声说话,和亲家见面要准备什么,婚礼的日子要尽快定下来,亲戚都要通知到,不能失了礼数,声音时远时近,她的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掌心里起了汗,握着红酒瓶子的手松松紧紧,滑腻一片。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暗暗哑哑的声音从两人短暂分离的唇间飘出,“程太太,按说今晚是我们正经的洞房花烛夜,洞房目前看应该是没有,不过……待会儿我们可以先喝一杯交杯酒应一下景,能不能应我?”
仿若她说不应,他就要继续亲下去。
许燕连连点头,他们再不出去,他爸妈没准下一秒就进来了。
两人相距不过些许,她一点头,温软的唇瓣擦过他的唇,也柔柔嫩嫩地擦过他的心窝,程立川本想放人的心思又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手托起她的腰,以方便他更深一步的侵入。
许燕在饭桌上都没抬起几次头,全程都在闷着吃饭,别说是交杯酒了,连程立川递过来的话都不接,他夹过来的菜也被堆在了碗的一角,半筷子都没有动。
许德方心大,沉浸在喜悦当中,又喝了一些酒,一味地拉着程立川说话,没有察觉出两人的异样,卫萍自然看出了自家闺女在和女婿闹别扭,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在闹别扭,两人在厨房待的时间太长,囡囡虽然一直低着头,但红着的脸和肿着的唇根本遮掩不住。
吃完饭,是程立川和许德方收拾的碗筷,许燕没有上手帮忙,反正他手也好了,能干的事不少,她又何必事事处处心疼他。
一翁一婿在洗碗的过程中感情又增进了不少,刷完碗,许德方找出了象棋,要和程立川对战,下完一局又一局。许燕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从卧室走出来提醒,“爸,很晚了,他明天还要上班。”
“哦哦哦,”许德方头也不抬地应着,“下完这局。”说完又猛地想到什么,扔下象棋,“不下了不下了,年纪大了到点就犯困,等后面有时间我们再下。”
程立川跟着起身,“那爸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恩?许德方疑惑,“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吗?”
程立川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向了许燕。
许德方明白了,这是闺女不让留,他刚要说话,许燕截断他,“爸,他明天一大早医院就有事情,这边离医院太远了。”
很敷衍的一个借口,敷衍到许德方都不好再说什么。
程立川拉拢岳父失败,最后只能出了门,许燕脚连门框外都未踏出,当着他的面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利落又决绝。
程立川看着紧闭的大门,想到她刚才绷着清清冷冷的一张脸,眼里流出温柔的笑,他把人惹得不轻,看来心急真的吃不了热豆腐,只能吃闭门羹。
许燕靠在门上,手抚上了唇,又马上放下,快步回了卧室。洗澡,护肤,吹头发,等从浴室出来,已经快要十一点。
她拿起手机,这个时间他应该早就到家了,可微信上面只有他下午回她的那条信息,【我知道,所以程太太以后要补我一个洞房花烛夜。】銥嬅
声音入耳远比文字入眼更有冲击力,他低低柔柔地唤她程太太,让她一时迷了心智,所以才纵着他在厨房那样胡来一通。
往常他一到家信息或者电话就会过来,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到家么,许燕有些隐隐地担心,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几分钟过去没有信息回过来,她直接拨了电话,电话倒是接通的快,只响了一下,听筒里便传来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