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顾之泽在李润野怀里翻个身,发现李润野睡得极熟,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他甜蜜蜜地回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大脑里全是零散的碎片,迷离错乱。
顾之泽的目光扫过李润野的脸,觉得师父又帅了。慢慢扫过他的脖颈,发现上面满是红红的印记,这印记让顾之泽有种强烈的满足感,他抿着嘴笑。但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李润野□的胸膛时,他脸色大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师父的白皙单薄的胸膛上满是青紫的掐痕,暗红色的牙印赫然入目。顾之泽颤抖着轻轻碰一下那瘀痕,满心巴望那东西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顾之泽狠狠地闭一下眼,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绞紧了,疼得他眼泪都流不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有这场反攻倒算。
曾经,叶琛告诉他,李润野偶尔也会用这种方式来确定一种安全感。可那毕竟是李润野啊,即便是在极端缺乏安全感、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也从不曾弄伤自己,最多不过“腰酸背痛腿抽筋”,自己还甜蜜蜜地拿这个当“情趣”。现在想想,师父到底要拿出多少心力来才能保证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把握分寸,不伤自己分毫?
顾之泽伸出手,轻轻抚开李润野的额发,他黝黑的手臂和李润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顾之泽攥了攥拳头,自己在卡纳利亚斯,随身背十几斤重的采访包,身上的防弹衣又有十几斤重,每天高强度负重奔波,早就练得力大如牛,现在的自己甚至可以轻轻松松地把李润野抱起来。顾之泽深深吸口气,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在失控的情况下会在师父身上施加多少力道,让师父受到怎样的伤害。
甚至……他低头看看看自己,竟然一身的清爽!
顾之泽轻轻躺回去,把手臂搂上李润野的腰微微用力收紧,他对自己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伤到师父半毫!
李润野是被饿醒的,他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顾之泽那双瞪得老大的牛眼,吓得一哆嗦。
“干嘛?”
“师父……”顾之泽瞬间心虚不已,他觉得自己就是只偷鸡的黄鼠狼,被人抓了个正着。
“你干嘛?”李润野好笑地问,“怎么弄得跟我欺负了你似的?”
“对不起……”顾之泽嗫嚅道。
“对不起?”李润野冷笑一声,“对不起就完了,你上完人说声对不起就没事了?”
“哎?”
“哎什么哎,你要负起责任来。我这辈子归你养了啊,林区别墅别忘了,顺便告诉你,下次度假我想去土耳其。”
顾之泽眯起眼睛,觉得剧情风格从《大明宫词》瞬间跳到了《还珠格格》。
李润野挪了挪身体,忍不住咧咧嘴“嘶”一声,很疼的样子。引得顾之泽腾地烧红了脸,忙不迭地蹦下床找了个大靠垫塞在师父身后,扶着师父靠在上面。只是这么一来,自己更像是禽兽,师父更像是被禽兽蹂|躏完的良家男。
顾之泽吭吭唧唧地说“抱歉”,可是李润野很快就打断了他:“我说八戒,你果然就是个棒槌!”
“哎?”顾之泽眨眨眼。
“光说不练,到最后不但没让我哭着喊着求你,反倒是你自己哭得差点儿断了气儿,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上谁。”李润野毫不留情地戳穿顾之泽的脸皮儿。
“我……我……我……”顾之泽的脑袋顶上呼呼地冒着蒸汽,心里的那点儿悔恨、歉疚、自责全都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羞愧”。
“你什么你!”李润野说,“身为我的徒弟,就得十项全能,这项目不合格,以后要继续努力!”
“哎?”顾之泽觉得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跟坐了脱轨的云霄飞车一样,被扔得完全失去了方向。
“笨哪,”李润野叹息着摇摇头,把脑袋顶上依然呼呼冒着蒸汽的傻小猪搂进怀里,“我怎么真的捡了头猪回来呢?”
“师父,”顾之泽吭吭哧哧地说,“你、你、你的意思……是、是……”
“我的意思是,”李润野把唇印上顾之泽的额头,温暖而甜蜜,“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哭着喊着求你呢,你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达成心愿!”
“可……可是……”顾之泽把手指轻轻按上李润野满是瘀伤的肩头,“你看……我弄的……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好歹是个男人啊笨八戒!”李润野把顾之泽的手攥进手心,带着一丝调侃地笑容问,“你不是一直叫嚣着要‘平等地站在我跟前’么,怎么,给你一个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你还不珍惜?”
顾之泽眼里的犹豫和迷茫渐渐退却,他咬着牙说:“我……不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