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闻声一怔住,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有些错愕问道:“太子?为何又与他有关?”
贺屿安神色微沉,指尖微蜷无意识摩挲:“是,偏又与他有关呐。”
“那二皇子知晓吗?”
贺屿安闻声嗤了一声,声音喃喃似意有所指:“二皇子那样的人,怎会不知。。。。。”
偏偏知道,还万事由着太子,心思深沉,叫人琢磨不透,二皇子好似全然不在乎皇帝如何看他,更不在乎太子日后登基,他自己可能遭受的境遇。
“再者,此次阿浓婚事的消息,瞒的不透风声,应当也有二皇子的手笔,不然凭太子安插在圣上身边的人,当早就知道了。。。。。。”
这样的顺水人情,实在是。。。。。。凭白又让自己欠了他一回。
他回过神来,只觉得怀中人呼吸匀缓,微微侧目,姜笙已闭目安然睡去,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好笑的抚了抚她的后背,将她往怀中一揽,人便躺他的胸膛上,抬手便熄灭了灯。
帷帐里又陷入黑暗之中,一双人卧榻而睡,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如今既已赐婚,难得能补个好觉了,贺屿安将人抱在怀中,不过须臾间呼吸便缓缓沉沉。
东宫此刻昏暗一片,只檐下点了几盏照明的灯笼,风一吹,人影也跟着晃动。
书房内漆黑一片,寂静的可怕,若不是太子身侧随伺候在门前,谁能想到太子竟在里头。
许永承沉在黑暗中,手上似捏着什么东西,月光穿透云朵,透过半开的窗牖,借着婆娑的光亮,隐约瞧见是盏墨字的长明灯。
他眼眸猩红一片,在这夜间狼狈的犹如厉鬼,忽的便见他桀桀的笑出声来,屋外站着的随侍不禁眯了眯眼,眼了眼紧闭的殿门,神色莫名。
屋内人似陷入了疯魔,一声又一声喊着:“阿浓,阿浓!”
片刻后屋内又静了下来,而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沉沉的殿门被推开。
他扶着殿门,头发微凌乱,没了往日里端方君子模样,手指着利声斥道:“去将陆然找来!去!”
他要弄明白,陆然,到底知不知晓!
那侍从看了眼天色,有些为难道:“殿下,宫门已下钥了。”
宫中的规矩,下钥后,除非天子令,便是天大的事宫门不可开。
“孤让你去,你便去,在这处废话什么!”他已然失去了耐心,一双眼睛似看着死物盯着他看。
只听“噗通”一声,那侍从跪倒在地道:“殿下请三思,即便有事,明早再找也使得,若是惹怒了圣上。。。。。。”
许永承上前便是一脚,脚死死地捻踩着那侍从的手恶狠狠道:“你是疯了?孤还轮到的到你说教?”
侍从强忍着,眉头青筋暴起,也已然魏然不动跪倒在地,咬着唇劝道:“殿下,三思!”
被踩着的手已被鞋底的砂石磨砺出血迹,许永承眯了眯眸子,胸口滔天的怒意也不知怎的平息了许多,掀了掀眼皮睨着他问道:“你叫什么?”
他身边伺候的惯来是陆然,即便他不在宫中,身边伺候的也是李公公,这人他是有些眼熟的,却不大知晓姓名,也是头一回生出几分对他姓甚名谁多了几分稀奇来。
他仆从垂下的眸子闪了闪,跪拜在地沉声道:“属下周青。”
许永承闻声愣了一下,而后眼眸里闪过几分玩味,舔了舔舌尖看向他似意有所指道:“姓周啊,还真是有些巧。”
那人闻声身子几不可微颤动了一下,以为太子还要再问什么,却见他忽的看了眼天上的月色,甩了甩衣袖转而回了寝殿:“明日一早,宫门开时,孤要见到陆然跪在殿门前!”
周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怔,后背已惊出了一身汗,如释重负,片刻后应了声“是。”
太子不会善罢甘休,陆然早已料想道,天刚亮,估摸着宫门刚开不久,陆府门庭便被人敲响。
今日无早朝,他一声素雅青衫出了府门,直奔东宫。
马车上,李公公面色不大好看,呶了呶嘴道:“待会殿下无论说甚,你都莫要回嘴,低着头认错就是了,毕竟赐婚之事,殿下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陆然挑了挑眉头,眸光清冷道:“知道,只是赐婚之事我亦是被动,那是殿下想娶,关我何事,圣上这圣旨,公公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接了是违逆殿下心愿,是罪,不接是对圣上大不敬,亦是罪,你说我冤是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