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闻声没言语,只是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微曲的脖颈显得格外顺从,可这温顺看咱贺屿安眼里头就格外不是滋味。
挑眉捏起她的白玉似的小下巴,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可听明白了?”
她秋雾一般的眸子轻轻蹙起,眉睫颤了颤道:“世子,放了我吧。”
“放了你?”贺屿安轻嗤一声,腰一躬薄唇便蛮不讲理的覆上她的,带着怒火又有意折磨,临了还在她的唇角轻咬了一口:“你听话,等我回来,你担心的事都不是问题。”
姜笙的眼里闪过迷离,不是问题?想起老夫人的态度与厌恶,怎会不是问题,这一个两个都拿话诓骗她,她一介孤女,哪里配的上他,她只是垂低下脑袋问他:“你是不是与灵乔姐姐议亲了?”
姜笙没敢瞧他的脸,只是觉得他掐着自己腰间的手力道重了许多,不禁咬了咬唇,这是被她拆穿了,不悦了?
却未瞧见贺屿安眼里头闪过的迷茫:“谁告诉你的?”
姜笙拂开了他揽着腰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倔强又端庄:“世子既已议亲,为着贺府名声着想,还请。。。。”
"姜笙!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他有些气恼的呵斥她。
什么意思?她并不清楚,姜笙抬头,目光清冷,克制又倔强,落在贺屿安眼里头,怒火瞬间便被熄灭,抿了抿唇才将怒火压下,须臾后才道:“也罢,我只告诉你,等着我回来,你莫胡思乱想。”
天上下着微微细雨,贺屿安闪身便出了长廊,武陌有些无奈的看了眼两人,摇了摇头才忙跟了上去。
“姑娘,怎么样?”玉岁有些着急的上前问道。
姜笙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面上复杂的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能说的,能求的,都已说尽了,只是,看他的意思,是非要囚着她让自己离开了。
玉岁无言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正在下的雨道:“姑娘,咱等雨停罢,小东屋离这还远的很,没有伞你该落病了。”
自打出了那事后,老夫人便将她从清苑驱离到了离灏郎院最远的小东屋里,那屋子荒废多时了,又旧又破的,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老夫人这是故意为难她,姜笙看的明白,却极为顺从。
姜笙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手心朝上,沁凉的雨水落入掌心,让她多了几分真实感,瞧瞧,这雨水都来的这般不是时候。
“欸,表姑娘怎在这?这处,这么慌僻。。。。。。”走廊不远处两个婢子穿过,看了眼正在廊下的姜笙,惊诧了一声。
身型稍壮的那个丫头看了眼姜笙,嗤笑了一声:“谁知道呢,许是又想着怎么勾搭人吧,快走!别沾了身惹了晦气!”
纤瘦些的闻声笑了一声:“你也敢呐,大小也是个主子。”
“主子?她也配?”说着抬脚便加速离去,那幅样子好似姜笙是个瘟神。
说话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长廊下的主仆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玉岁虽第一时间便捂住了她的耳朵,可这话还是似针一般密密麻麻的扎向她的心口,她面色有些发白,本想停留等雨停的地方,此刻却是一秒都呆不了。
也不管雨大不大了,她掀起衣裙便要穿过长廊,玉岁忙要跟上。
只是姜笙脚步又顿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去而复返的武陌,一见着姜笙,松了口气上前,递上一把伞道:“还好姑娘在这,这个您收着。”
姜笙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把伞,并未动手去接。
武陌见他不接,看了眼姜笙,一把将其塞进了玉岁的怀里:“世子的交代,姑娘莫让我难做,雨路难行,姑娘慢些。”
说完便躬身冒雨离去。
玉岁捏着伞有些为难的喊道:“姑娘,这个。。。。。”
姜笙侧目看去,目光又落到那把伞上,片刻后才淡淡道:“先收着吧。”
虚无缥缈的姜笙就看见主仆两人,相互依偎的走进了风雨里,那把油纸伞成了唯一可遮掩遮蔽的保护,只是伞到底是小了些,不过须臾间,两人的衣裙皆粘上了泥泞,又湿透了一片,斑驳的难看。
见两人的背影越离越远,她只觉得心口窒息的难受,眼前晕白一片,再清醒时,画面又是一转。
四周的环境她极为熟悉,正是泽宁表哥的院子,揽文阁。
“周二公子虽纨绔了些,但与老夫人的安排相比,已经好很多了。”贺昱神色淡淡说道。
姜笙只没在烛光笼不到阴霾处,小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绸帕,抿了抿唇道:“表哥,我想回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