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孙倩送完药之后,二人从屋里出来,正巧碰见陈良等人。
褚菘蓝想起倩的告诫,下意识上前一步将云苓挡在身后。
云苓侧头看她,心里无以言表的感动,但她目前不欲和对方碰上,直接道:“菘蓝,回去吧。”
褚菘蓝眼神中的警惕与防备不言而喻,令陈良还不乐意了,他啥也没干,怎么用老这种眼神瞅他?
“褚同志,我们没惹你吧?你干嘛这么看我?”
褚菘蓝嗤笑,陈良这话说得太无辜了些。
哪怕不算之前那些没少说的闲言碎语,就是上个月开大会时,意图让她俩公开不来台此举,起码也说明了他的态度不善。
“没什么,我怎么看你了?”她懒得搭理他,多说一句都嫌烦。
“都是同志,怎么看我们跟防贼似的?”
“您管得着么?”
嚯——这语气可就冲了些。
“嘿!你别以为你是女同志,我们就得让着你啊!”
“我是女同志,也用不着你让!再说,你什么时候让过我啊?这话说的,还以为你多大肚量呢!你这人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吗?”
“我怎么了?我有什么数啊?就一路过的,还被你防这防那!”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没错吧?我就瞥了一个眼神、做了一个动作,你怎么这么大题小作呢?是不是你自己心虚啊?”
云苓拉拉她,低声提醒道:“小题大做。”
褚菘蓝摆摆手,无所谓道:“我管他大题小作还是小题大做,反正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他要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陈良没话说,被看一眼又不能掉块肉,也只好当作吃了个哑巴亏。
“走走走,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一个女的计较。真是晦气,一回来就碰上她俩。”陈良状似无事发生,招呼着其他男知青回自己屋里。
一群人路过云苓时,她闻到衣袖带过空气,飘逸出一股很重的木炭味,还有淡到几不可闻的油腥气。
刚回到屋里,她便问气鼓鼓的褚菘蓝:“刚才他们一群人路过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褚菘蓝不屑道:“闻见了,那帮男人的臭味!”
云苓扶额,哭笑不得,正经说:“不是,说真的,他们身上有股烧木炭的味儿,我还瞧见其中一个人的袖子发黑,像是被烟熏过似的。”
“你看错了吧?说不定是一冬天没洗过棉袄,袖口‘打铁’了呢?”
由于棉絮洗过之后,保暖度会降低,而且每个人可能就有那么一件,根本没有换洗的,所以一些人家冬天基本不怎么清洗棉衣,很容易导致袖口、手肘处变黑变硬,像是沾染上墨黑的铁锈和机油渍。
“当然不是那种发亮发黑、糊成一团的感觉,是类似于烟熏燎过、能看出布料纹理感的样子。”云苓回想起那块黑迹,还有很明显的味道,绝对不可能闻错。
褚菘蓝讶异:“你看这么细?”
“那过道就那么窄,咱们虽然是快到出口处的位置,但是也就能过两个人的样子,所以那个人离我还是很近的,当然看得更清楚了。”
“不过,他们干嘛跟咱没关系,你就别乱猜了。”
她说得也是,云苓想不通,便抛诸脑后了。
又是多日光阴,随着感染人数只增不减,上边加大了管理力度,还增强了民兵的巡逻频率,又调派附近农场的部队驻扎,严格统一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