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文笑了。“是的,我懂。如果你认为是开玩笑,你也不会单枪匹马地跑来参加了,是吧!”
“有人要求我来的。”凯利摇了摇头,跟着将军走出了房间。
她自己用手扶着栏杆,慢慢下了楼梯。她的头仍感到疼痛,但今天早上没那麽厉害了。
她听到厨房有人讲话,也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桑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啊,早安。”
“你好,”多丽丝答道,脸色仍然苍白无力。她走到门口,手扶着墙,笑着说:“我真的觉得饿了。”
“但愿喜欢吃煎蛋。”桑迪扶她坐在椅子上,递给她一杯柳橙汁。“我连蛋壳都吃得下去。”多丽丝答道,第一次显示出自己的幽默。
“可以先吃这些东西,不用担心壳的事。”莎拉。罗森对她说,把一盘普通的早餐推给她。
多丽丝的动作很慢,似乎仍感到痛苦。她很听话,像个孩子一样。时间才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现在自然还不会有奇迹出现。她的血压又有了改善。大量的抗生素减轻了她的症状,苯巴比妥的影响几乎已完全消失。最令人鼓舞的事情是她吃饭的样子。她笨手笨脚地打开餐巾,坐在桌边,身穿宽大的睡袍。她没有狼吞虎,而是尽力做出一副严肃正式的模样,在自己身体条件和饿程度所允许的情况下,正正规规地吃完了自己数月以来的第一次早餐。
多丽丝正在恢复,她又成了一个正常人了。
然而,除了她的姓名之外,她们对她仍然一无所知。桑迪端给她一杯咖啡,并坐在餐桌旁边。
“家在哪?”桑迪温和地问道。“匹茨堡。”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和女主人的家一样。
“家还有什麽人?”“只有父亲,母亲一九六五年患乳癌去世了。”多丽丝慢慢地说,接着手不由自主地往衣内摸去。在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她的乳房没有由於比利的注意而疼痛。桑迪看着她的动作,在猜想其中的含义。
“没有其他亲人了吗?”桑迪不慌不忙地问。
“我的兄弟……在越南。”
“啊,对不起,多丽丝。”
“没什麽。”
“我叫桑迪,记得吗?”
“我是莎拉。”罗森医生说道,她拿开多丽丝面前的空盘子,又递给她一盘食物。
“谢谢,莎拉。”她脸上的微笑依然苍白无力,但多丽丝。布朗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这是一般人常常忽略的一个重大事件。这是小小的一步,不必跨太大步,只要方向正确,莎拉心在想。她和桑迪交换了一下眼色。这真是奇迹。
没有在场亲眼所见是很难置信的。莎拉和桑迪是从坟墓的边缘把这个女孩从死亡的魔爪中救出来的。一个多星期来,莎拉曾估计也许要不了这麽长时间,一点外界的微小影响原可能在几小时内结束她的生命,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可是现在,这个女孩可以生存下去了,两位医务人员此时曲感受正如上帝赋予亚当生命时的感受一样。她们战胜了死亡,认为这是上帝的恩赐。也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她们两人才进了医务界。此时此刻的情景又使她们回想起那些她们未能拯救过来的病人,和她们当时所感到的愤怒、悲哀和痛苦。
“不要吃得太快,多丽丝。长时间没吃东西,的肠胃实际上已经收缩变小了一些。”莎拉对她说,她又变成了一位治疗病人的医生。现在对她多讲肠道因为突然进食而引起的疼痛和麻烦是没有作用的。没有谁可以阻止她吃东西,她太需要营养,此时顾不得其他方面的考虑。
“好吧,我已经有点饱了。”
“然後休息一下。谈谈的父亲好吗?”“我从家跑了出来,”多丽丝立即答道:“那时大卫……刚刚收到电报,父亲也遇到了麻烦。他骂我。”
雷蒙。布朗是琼斯。劳林钢铁公司第叁氧炉棚厂的领班,家住在匹茨堡半山上的顿利维大街,住房为木板结构,始建於本世纪初年。他在工厂上夜班,平时晚上没人在家,显得十分空荡孤独。他的妻子过世,儿子已经战死,女儿晚上通常也都有约会,没有任何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