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琅华颤抖着双唇,“三爷在岭北伤的到底如何?有没有家书寄回来。”
“事到如今,她还好意思问瑛儿。”6夫人尖厉的声音仿佛能刺破琅华的耳朵。
“娘。”琅华侧头寻找6夫人的方向。
琅华忽然觉得惊恐,这屋子里还有多少人,她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开始她们没说话,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跟她仔细说6瑛的情形。
面对这样局面,琅华反倒慢慢冷静下来。
6老夫人道:“先让郎中看脉再说。”
6夫人冷笑一声,“在太后那里已经有御医给她诊过脉,还有什么可看,娘平日里宠着她,瑛儿将她视为珍宝,那又如何?她还不是与那狗贼裴杞堂成奸,害了我瑛儿,她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杞堂,据说出身世族,因年少行为不端被逐出家门,之后投靠军中,在Jx平乱时斩杀叛军将领,被淮南王赏识认作义子。先帝殡天时,随新皇立下从龙之功,一直得皇上信任,一路晋升去了枢密院。
6瑛常跟她说,裴杞堂是心狠手辣的奸佞之辈,仗着皇上的信任在朝廷中为所欲为,想要进言皇上必要先过他那关,大齐的政务都被他握在手心里,满朝文武无不提之色变,她怎么可能跟裴杞堂扯上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裴杞堂的。
琅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6瑛突然受伤,她又背上这样的罪名,她不能不为自己辩驳,“娘,我一个瞎子整日在6家内院里,怎么可能去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联手去害我的夫君。”
6夫人冷声,“还不承认……”
6夫人还没说完话,6老夫人已经接口,声音中透着冰冷和悲伤,“三媳妇,老三在岭北被人陷害,已经为国捐躯了。”
6瑛死了。
琅华只觉得一切瞬间轰塌下去,这怎么可能,6瑛怎么可能会死。
6瑛不会死的,他答应她会好好的回来,他怎么可能会死。
6夫人咬着牙,“事到如今,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看向旁边的郎中,“给她诊脉。”
琅华觉得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要挣扎,肩膀却被人按住。
“老夫人、夫人,我们少夫人定是被人冤枉的。”
寒烟哑着声音拼命地求情。
几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琅华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茫然,整件事像暴风骤雨一般,让她惊恐地颤抖,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郎中缓缓开口,“少夫人有了两个月身孕。”
6瑛走了三个月,她却有了两个月身孕,琅华忽然笑起来,真可笑,这是她听到最可笑的事。
有人害了6瑛,又来冤枉她。
“祖母,”琅华抬起头来,“6瑛尸骨未寒,您不能光靠一个郎中诊脉,就贸然定了我的罪名,若是我真的怀了身孕,那就是6家的骨肉,杀了我,就等于杀了您的宗孙。”
6夫人冷笑,“这是你送给裴杞堂的小衣,你还想让6家因你蒙羞到何时?”
琅华感觉到一件衣服仍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她平时用的香粉气息。
6老夫人皱起眉头,“我万没想到,你竟然会被狗贼引诱,瑛儿对你那样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和裴杞堂的事,太后已经提前知晓,本是要让刑部拿你审问,为了我们6家的体面,太后请了圣旨赐了一条白绫。对外只会说,你悲痛殉夫,你虽然未为6家留下一儿半女,但是会葬入6家祖坟,6家祭祀先人也少不了你的一份。”
寒烟凄然的声音传来,“三爷活着不会让你们这样对少夫人……三爷……呜呜,放开我……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