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簿扯了扯嘴角,他没有感性细胞,体会不到,很是煞风景地补刀,“是吗?小娘子该哭还是会哭。”
果不其然,那小小娘子即使有母亲的温柔细心照顾,在看到手心破皮冒出血珠到时候,还是当场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小娘子母亲接下来,依旧用充满爱意与鼓励的神态、轻声细语的劝慰小娘子。
黄定洲温和的目光闪过一丝星光,神采奕奕,“不,本官说的是这个案子的疑点,张家和崔家,都缺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谢主簿一时间没转换过来,“什么?”
“一个温柔的,护短的,充满包容与爱的母亲,这就是梨庄书生一家,和张家、崔家的不同之处。”
“那又怎么样?还是没能改变凶手杀人夺财。”
谢主簿不觉得这个发现,能成为案件的突破点。
黄定洲看向谢主簿,“至少,我们至今没有发现书生的尸体,不是么?按照温家表妹的描述来推测,书生的死亡地点应该就在她遇到凶手不远处,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甚至,在前往京城的官道、附近的山谷,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她杀了崔氏父子之后,没有杀掉崔小妹,除了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好脱身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对女性,没有敌意。”
“假设她已经杀了书生,此时,她已经完成了对其家产的掠夺,甚至没有人发现她行凶,还人人称颂她的好名声。按照她的作案模式,她应该杀了婆母,并远走他乡,物色新的目标。但是,她没有,她甚至偷偷躲起来,就躲在梨庄,不仅没有动手杀了她的婆母,还给她留了碎银子和粮食,谢主簿,我们摸到她的软肋了。”
两人边走边聊,原本他们要回县衙,黄定洲却因为这个新的发现,立刻调转方向,重新往回走。
谢主簿认为他是在浪费时间,像这种残忍的杀人狂魔,绝对是残酷冷血没有人性的,他不认为这个杀人凶手,会被所谓的母爱感动,会有什么软肋。
黄定洲见他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顿时想起,一开始见到谢主簿时候的画面,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谢主簿的情报,对比了,这段时日以来,他对谢主簿的观察,不得不说,有时候情报给人的带来的印象,就和照骗差不多,图片仅供参考。
他继续循循善诱,“谢主簿,她和以往的凶手不同。”
“如果这个发现被证实,那就说明我们查案的方向没有错。而造成她疯狂杀人的因素,恐怕不是血脉中自带的疯狂,而是后天环境导致的。”
他见谢主簿有认真在听,才继续说了下去,“比如悲剧式的童年,与不幸的婚姻,让她爆发杀人因子的,很可能是她童年目睹了类似的杀人场景,比如她母亲为了保护她,杀了喜欢动用暴力的父亲,而导致引发她杀第一个丈夫的因素,很可能是,婚后有类似的环境压迫,以及点燃她杀人的火花,很可能是她母亲的死亡。”
谢主簿听到这番话,陷入了沉思,“按照你的说法,就算后面我们查出真相是这样又如何?我们现在依旧如无头苍蝇,乱撞。”
“你还没有明白吗?如果这是正确方向,这就说明,我们快摸到真相的边缘,一旦理论被证实,我们就能追溯源头,查到她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协助者是谁,不过,恐怕她的协助者已经被她反杀了也说不定。”
谈话内容跳转得太快,谢主簿脑子闪过一道灵光,但是,没能抓住,“等等,协助者?”
黄定洲温和地看向他,“为她源源不断,提供毒药、指导她用毒剂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