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管家退下之后,廖树勋继续“利用他接近东盛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怎么还把他放你这儿?”
“那家伙太保守,还在试探。再说现在外面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放他出去,不好。”
廖树勋思考了一下,问了句“你要怎么做?”
肖杰淡淡一笑“看了外面的那些报道,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情人!”
“好,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赵东知道他中了紫罗兰,而且那人手里,有一段我们上床的录像……”
“什么?!!”廖树勋一惊。
肖杰不屑冷哼“那个姓刘的警司,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索性就将计就计,屋子里的六个摄像头,我毁了五个,特意给他们留了一个。”
“你……”
“所以,在他们看来,他不是情人,而是……”尾音拖长,廖树勋接道。
“宠物!”
“对,还是爱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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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爱宠?
原来是这样……
楼梯上的人,从低头变到抬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身后的话,听不清,也再不重要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好冷。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一样,牧白伸出手放在嘴边,然后轻轻的哈了口气,手心里暖了一瞬,然后团团的白气一下子就消失了,看吧,果然很冷,怪不得自己都开始发抖了……
一步步走回了房间,不过几步的路程,这一次他却觉得好远,好不容易走了进去,关门的手,指节握的发白,然后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牧白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弯里。
肖杰一定不知道,安眠药对于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一直一直睡不着,他曾经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眠药,靠着药物的作用沉到那些可怕的梦里,然后剂量一天天变大,终于有一天,他吃了太多,不是想要自杀,只是,它们一直都不管用,他就一片一片,两片三片五片的吃,最后确实管用了,他睡着了,很香很甜很沉,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是丁奥及时发现了他,给他送到了那里,他当时其实挺想说一句多管闲事的,毕竟难得睡的那么好。然而就是那一次,让他知道了,自己做的这些挣扎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出院之后,他就对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免疫了,不得不被那些清醒的意识折磨,睡着了,再被可怕的梦境吵醒,然后反复循环。
很神奇,他吃了那么久都不管用的安眠药,却因为失效之后,很快的适应了那些折磨,睡不着便不睡,惊醒了便看着天花板发呆,原来,这么容易。
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吧,惩罚想要逃避的自己,每一次,他好像都要受到点教训才能知道悔改,就像这一次也是一样,白天的时候刚刚生出了些逃避的念头,老天便来提醒他认清自己的立场了。这样很好,现在这样其实才是正确的,才符合他赎罪的身份不是么?
被欺骗,被折磨,这才是属于他的人生,怎么会忘记了呢?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像是整颗心都要被掏空了一样,喘不过气来!抬起头,衣袖上有些水渍,是,下雨了么?屋子里怎么会下雨的呢?
又一滴水顺着下巴滴落,牧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自己哭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哭过了。
太久,太久。
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哭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窗外的天很黑,满天的繁星看得很清楚,哪一颗会是父亲呢?
牧白看着,轻轻的开口,寂静的空间里,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