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垂眸下楼,四天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懒得现在就想。
带着一身的伤开始收拾屋子,像这样的活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无意中在废纸篓旁捡起了一张纸,已经被揉烂了,是来自圣彼得堡芭蕾舞团的邀请函,那个俄罗斯最著名的男子芭蕾舞团,上面写着自己和张轩宇的名字,是那次《圣幕》演出的成功而获得的殊荣吧,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怪不得母亲会有些反常。
只看了一眼,牧白便将纸条重新团好仍进了纸篓,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客厅,母亲还没有醒来,牧白径自走上了三楼,打开那扇地狱之门,他静静的环顾四周,仔细的看着每个角落,照例扶着把杆从头走到了尾,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一样。
转身背靠着把杆,将两只手轻轻搭在上面,牧白闭上眼睛,享受此时射进来的暖暖的阳光,其实这间舞蹈室里的采光很好,只不过他来的时候,不是拉着帘子,便是太晚了,而且大部分时候,他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问题,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其实,并不是全部都是可怕的回忆。
牧白想起了他曾经,也是唯一一次看母亲跳舞时的情形,他记得,那是一段现代舞,大气磅礴,挥洒自如。
凭着记忆和一些随性的连接,牧白一个人静静的在舞蹈室跳了起来,不是在母亲的逼迫下,不是为了跳给谁看,他只是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也是他自己的世界中,旋转,跳跃,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只跟着感觉走就好,这间屋子他太熟悉,熟悉到即使闭着眼睛也不用担心会磕碰到任何东西,他跳了很久,直到满身是汗,直到腿上的刺痛已经没有办法忽略,然后下一个动作,他任由自己摔在了地上。
胸膛上下起伏,剧烈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牧白平静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看着,看到自己平息了下来,然后坐起身,看向屋子尽头处的一扇小门,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房间,充满了恐惧、噩梦和可怕的幻想。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牧白起身,抬头,一步步向那房间走去,肖杰教了他很多,可是有些事,终究是要自己面对,肖杰有肖杰的处事方法,他也有他自己的。
在母亲的幸福还没有来到,自己真正的罪还没有赎完之前,有些东西,他即使想通了,却是没有办法拥有的。
他现在像是在一个上了锁的牢房里,即使有天锁被打开了,可是牢房里有他在乎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独自走出去呢。
走进房间,将门反锁,牧白打开电视,静静的靠坐在了墙边,电视仍然无声,放得也还一成不变的东西,牧白从来不敢移开视线,有的时候是因为母亲在看,有的时候则是完全为了自罚。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直到电视上的内容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整张带子播放完毕。
仿佛知道带子快播完了,牧白缓缓睁开眼,电视里的节目在播放最后一遍。
牧白看得很认真,嘴唇轻启,周围很静,又好像回荡着自己的声音,“父亲,对不起!”
让您操心了,对不起……
没有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更没有照顾好母亲,对不起……
还有……
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选牧白做您的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嘛,小白再不出现大概快要被遗忘了,实在是有点忙啊,不过绝对会更新,绝对不会坑的,眸子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再说了,我怎么舍得~
小白的脚好了,大家就不用关心了,因为不重要,眸子就没交代,没想到大家还蛮放在心上的嘛,真是我家小白的荣幸~大家现在可以改关心那些肉肉里的小木屑们了,这可是大问题啊,比什么脚伤可来得重要可怕多了哟~
*接下来的小预告*
小白回家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就要到了,哪一天呢?眸子在文里就提了一个日子,应该很好猜吧!然后在这一天,小白要做一件事,每年的惯例,会是什么呢?
肖杰同学会就这么放手了么?其实他也在策划一件大事,啧啧,不好的事啊!
然后,麻麻的报应就要到了,大家猜麻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嘞?
☆、第四十六章 特殊祭奠
实验室里,单锐正在对着一堆液体做实验,看似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他却知道,在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后,肖杰已经完全限制了他的自由。
肖杰这种人,兄弟和敌人只在一念之间,待遇却是天差地别,而自己,刚刚跨过了那道门槛。好在,他们都不是些怨天尤人的家伙,也不懂得后悔,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胜者为王败者寇,没什么好说的。
肖杰换了身实验室的衣服走进来,并没像以往那样打招呼,单锐也继续做着实验,仿佛他不存在,直到将手里的药剂放到了仪器中,按下了开始键后,单锐终于抬了眸,看向肖杰。
“你是来找我,还是为了11号原液?”11号原液是最近的提炼出来的解毒剂,可压制紫罗兰长达半年之久,也算是解药的半成品了,单锐一点也不惊讶肖杰可以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隔墙还能有耳呢,更何况他身边遍布着肖杰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