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走。盛卉以为他一声不吭走了,不像他的绅士作风。
洗手间里,水声时断时续,
盛卉看了眼时钟,记得他说七点要参加亲戚的生日宴,不知道现在在捯饬什么。
又过了会儿,洗手间门终于打开,他人却没出来,站在门边,对上盛卉的视线。
“能帮个忙吗?”
盛卉听罢,咬住唇角,差点笑出声。
她趿着拖鞋,慢悠悠走进洗手间,顺便吐槽他:“怎么笨手笨脚的?”
就连叶舒城的父母,生他养他几十年,也从未说过他“笨”。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盛卉敢这么嫌弃他。
“抱歉。”他神情无奈。
洗手间顶灯很亮,男人反复冲洗过多次的脸庞泛着水光,蓝色的眼睛微垂着,鬓角发丝也沾湿了,瞧着竟有点可怜。
“第一次戴,弄不出来很正常。”盛卉难得安慰他,“干嘛不早点叫我?”
叶舒城不回答。
总不能告诉她,刚才他自己弄出了生理性眼泪,通俗易懂点,就是哭了。
盛卉不再废话,她洗干净手,让叶舒城弯腰低头,指尖撑开他的眼皮,三下五除二就把隐形眼镜弄了出来。
弄完另一边,她维持着垫脚的动作,看他又开始频繁眨眼。
她又笑了,没心没肺的,却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
盛卉瞥见他眼角涌出的水珠,忍不住伸手到他肩上,找到厚实的地方,不轻不重捏了捏,调笑道,
“长得又高又壮,怎么爱哭鼻子呢?”
叶舒城似是终于眨舒坦了,眼皮掀开后,没再闭上,一瞬不瞬望着她。
再之后,他忽然抬起手,关上了洗手间门。
孤男寡女,关在狭窄潮湿的空间里。
盛卉也朝他眨眼,没在怕的。
这里是她家,他还能。。。。。。
“哎!”
唇边陡然逸出惊呼,她的身体悬空片刻,被他轻松抱起,放在了干净的盥洗台上。
那截小腰,盈盈一握,叶舒城都怕没控制好力道,把她肉掐疼了。
待她坐稳,张皇之际,他欺身凑近,没碰到她,只低低在耳边说:
“把我弄哭了,没点赔偿?”
他可真会顺杆子往上爬。
作为一个脸蛋无比英气,穿上鞋就有一米九的男人,被人嘲弄爱哭之后,竟然毫不在意,反拿她的话要挟她。
难怪他爸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他这颗心简直无坚不摧,不会放过任何有利可图的机会,真可谓奸商中的战斗机。
只听“嗒”的一声轻响,盛卉脚上的棉拖滑了下去,她反应不及,没勾住,玉白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
那只脚停顿了片刻,忽然向内挪了挪,贴到男人垂顺的西裤表面。
盛卉镇定地冲他轻笑,眉眼弯弯,风情万种。
“叶先生想要什么赔偿?”
一边说,她一边用脚摩挲他的长腿,隔着布料感受那修长坚硬的肌肉,而她眼中笑意更甚,“七点的饭局,您最多还能磨蹭五分钟,够干什么?”
叶舒城瞳孔的颜色骤然加深,神情未变,吐息却灼烫了几分。
他似是缴械投了降,挺直脊背,后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