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泽野就是那个出口。
江驰逸这么多年也没想通,陈泽野到底有什么错,他只不过和全天下的孩子一样,希望能和妈妈多待一会。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结局已成定数,少年在一次次压抑与暴戾中生出倒刺与反骨,从康庄大道坠向无尽深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开始用暴力解决问题,用淡漠伪装自己,他明白只要什么都不在乎,就不会有软肋,也不会有被其他人伤害的机会。
陈泽野没去回想这些过往,那张纸被他叠好放回口袋里,平直开阔的肩膀半撑在墙上,手机屏幕再次被摁亮,指尖来来回回滑动翻看聊天记录,脑海里只剩下女孩的模样。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江驰逸撞了下他胳膊,“有个盼头比现在这样强。”
犹豫了会儿,又补上一句:“沈姨如果知道,肯定也替你开心。”
“得了吧。”陈泽野讥讽地勾了下唇角,情绪没什么起伏的风轻云淡,“她要是看见我现在这个德行,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
“行了。”江驰逸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等老爷子醒了吧。”陈泽野往病房里看了眼,当年他被陈绍商打得最凶那段时间一直住在江家,江老爷子对他不错,这份恩情他不能忘,“来都来了,怎么也得陪他说几句话。”
江驰逸点点头,但也没忘了打趣,手搭上他肩膀欠嗖嗖地笑,专往他不爽的地方戳:“这么几天不见,是不是想安妹想的要命啊。”
陈泽野关上手机,白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只撂下一个字。
“滚。”
……
祁安这几天过得没那么轻松,每天写完作业还要忙着搞竞赛,经常熬夜到凌晨,睡眠时间明显不太够用,眼下常常挂着一圈乌青。
感冒拖了一周还不见好,咳嗽的情况反而在加重,肥大校服套在身上又松垮一圈,脸上苍白不见血色,像是冬日里凋零碾碎的残花。
第一节生物课结束,钟思琦转过身勤勤恳恳完成自己的任务,祁安早已放弃反抗,乖乖从书包里拿出感冒药,拧开水杯仰头喝下。
钟思琦往她手里塞糖,有个问题她好奇了好久:“安安。”
“陈泽野到底是怎么知道你感冒还没好的啊?他不是不在黎北吗?”
“你们两个不会每天——”
祁安发觉话题的走向不对,连忙打住:“思琦你不许瞎猜。”
“好好好。”钟思琦满脸了然,眨眨眼睛朝她笑,“我不问了。”
手边的保温杯还没拧紧,热气扩散氲在眼周,睫毛被镀上淡淡一层白雾,祁安又抿了一口水,终于把药的苦涩冲掉。
其实钟思琦刚才想得没有错,陈泽野每天晚上都会抽时间打电话过来,好像知道自己不擅长找话题,所以都是他主动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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