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的门很快被推开,他们潮水般地拥了进去,把一切能毁的都打得稀巴烂,尤其是贵重的仪器,都被他们砸得粉碎,碎片扔了一地,直到只剩下金属的外壳,他们才把我们被推搡拥挤着,拖到了密林的深处。
环境是越来越不妙了:我们投了武器,又失掉了一切东西,我们互相之间不能说话,甚至连叫苦的机会都没能,谁一想说话,马上遭到硪胁恫吓,我们只好忍声吞气,痛苦地沉默着。
诺娃紧紧地跟随着我们。期望能寻到一点同情的表示。然而她眼神中只有迷惑和茫然。
这样折腾了几小时,我被拖得彼惫不堪,双脚满是血污。一片又一片的荆棘丛。在身上划漶了伤痕,我的两个伙伴也不比我强,到了目的地的对候,安泰勒已经是趺跌撞撞的了。这里是一片矮草。看守们放开我们,便再也不管了,径直到草地上互相追逐戏耍,似乎这是他们生活中主要的事情。我们累得昏头昏脑,一屁股坐到地上,抓紧时间低声商量对策。
天黑了,我们可以乘众人不备逃走。可逃到哪儿去呢?绝无可能再使用飞船了。上策是留在这里,试图把这些人稳住。另外,我们都已饥肠辘辘,难以忍受了。
我们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梭罗尔人毫未注意,仍然继续看郊荒诞可笑的游戏。这里看来象个营地,但房屋甚至连茅草棚都算不上,而且是一种巢穴,有些窝里住着人,大多成双成对,昏昏欲睡,象怕冷的狗儿似地紧紧地挤在一起。另一些宽敞些的窝里,有几个弦子正在睡觉,看上去都很漂亮、健康。
这都解决不了肚子的问题。最后,我们终于看见有一家正聚在树下准备吃饭,他们把一头鹿样的野兽撕成碎块,粗略地去掉毛皮,用指甲和牙齿扯下一块块的生肉,填进嘴里,这顿美餐让我们看着恶心,而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一阵咆哮使我们立刻退避三舍。
正在这对,诺娃过来解救了我们。她走近一颗大树,两条腿夹住树干,爬到树枝上,钻进了密密的树叶中不见了.不一会儿,只见树上掉下许多香蕉似的果子。诺娃下得树来,自己拾了两三只,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瞧着我们。犹豫了一阵后,我们壮着胆子也照样吃了起来,味道相当不错,我们三人吃了十饱,我们又到一条小溪边喝了水,便决定在这里过夜。
我们各自在草地上找了一块地方,年轻的勒万显得裉龟恼,马上就钻进绿草丛中,背朝我们躺下了。安泰勒教授早已精疲力尽,睡着了。
诺娃稍稍退后一些,耳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躺下后很久,她一直没动,犹豫不决的样子,接着,使迟疑地一步步朝我挪近,我怕吓跑了她,一动也不敢动。她在我身边躺下来,我还是没动;最后,她面对我缩成了一团。这下.我们俩就和这个异国部落窝巢中的夫妇一样了。但是,尽管姑娘天仙般美貌,我并没有把她看成一个人,她的样子象是一头养熟了的家畜,来找主人取暖。感到了她内休的温暖,却根本没想封要占有她。我累得要死,面对一个美丽绝顶、却毫无知觉的姑娘,成了一堆,我就在这种古怪的姿式中进人了梦乡。
一觉醒来,树枝间已透进了天空的鱼肚白。诺娃还在熟睡,我静静地凝视着她,想起她对小黑猩猩的凶残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突然,她身子动了一下,旋即抬起了头,眼里闪出了恐惧,后来,她的脸色又慢慢温和下来。我朝她微笑了一下。
她只是战粟一下,绷紧身子,准备扑过来的样子,却段动。我受到了鼓舞,便笑得更甜。她依然颤抖,但终于安静下来,我鼓起勇气把一只手故在她肩上,她哆嗦了一下,还是没动,我为这一成功而陶醉,当我发现她在竭力模仿我的时候,就更飘飘然了。
她在&ldo;试&rdo;着微笑。但试了几次,都只扮出了一副痛苦的怪相。眼见一个人为表达极普通的感情竟付出如此艰巨的劳动,我立时觉得于心不忍,便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把脸贴到她脸上。摩着她的双唇。对这一切,她回敬的是:用鼻子蹭我的鼻子,又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我简直无所措手足,不知怎么样才好,便也笨手拙脚地照样舔了起来。
忽然诺娃跳起,表觋出最大惊慌,所有的人都丢弃了他们的巢穴,四处乱跑,他们的喊声中充满了恐怖,这绝不是昨天的那种追逐游戏了。
唷杂的喧哗声,骤然问打破了林中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晨曦中,森林里展现出一幅奇特的景色:男人、女人、稼子,四下里跪着,乱撞乱挤,有的甚至爬到树上,好象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过没有多久,几个年长妁便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声音是从密林最深处传来的,很象我们大规模围猎时赶猎物的人弄出的喧闹声。
部落的长者们好象作出了决定,只昕他们发出一串尖声的呐喊,显然是暗号或命夸,然后飞身就朝喧哗声相反的方向跑去。莉下的人如被追逐的鹿群般跟着他们,从我们身旁飞奔过来,诺娃已经跑了几步,但突然迟疑了一下,又转回来,发出一声如怨如诉的呻吟,想来是叫我们一起逃走,随后就一跃,跑得无影无踪了。
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听得见有莉棘被沉重的脚步踩所的咔咔声了。可怕的喧嚣声刺激着我的神经。诺姓他们的恐怖传染了我。我未加思索,甚至没和同伴们商量一下,就跳进准术丛,顺着姑娘的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