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里又下起了雨,四面玻璃噼里啪啦地敲响,凉意灌满房间。
酒店的人很快就到了,给安排的车子也就位。
宁硕先让人给他看着计迦楠,他准备回房去换身衣服。
酒店来了几个人,有男服务员,见他忙又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产生的愧疚,所以就说要不要帮忙抱下去。
宁硕想都没想地直言拒绝:“不用,”他抬起手阻止,一脸严肃,“谁都别碰她,不要碰,等我自己来。”
整个房间的人顿时都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宁硕快速地出门回房,匆匆换掉身上的浴袍后就立刻回去。
床上的人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昏睡,宁硕把带来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再把手穿过女孩子的后颈与膝下,温柔打横抱起人。
外面风雨不小,雨夜的东京霓虹在街头扑闪,顽强又萧条。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驰骋去了医院。
宁硕把人抱下车,进了急诊。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说摄入不少药物,要洗胃。
那一刻,风雨交加的夜里掩盖住了宁硕骨头都捏碎的声音。
医生看他脸色比外面的夜还要黑,也明白亲属这一刻的心情,就安抚他,说只是那药的药效重,但是喝的应该不多,要是一杯水都喝下去恐还有中毒的危险。
医生眼里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他不知道这话听在宁硕耳朵里,他已经把姓孙的千刀万剐的路安排好了。
洗胃的时间不算长。
一切平息下来后,风雨好像也随之匿迹,夜色开始回归平静。
宁硕坐在病床边,伸手拿手背贴了贴女孩子的额头,冰凉冰凉的,他垂下手把带来的外套又给加在被子上盖着。
忙好也没起身,双手撑在计迦楠床侧两边,微微倾身仔细看着她的脸。
本来生得就白,现在整张脸全无血色,通透得好像随时要消失。
宁硕深深叹了口气,从床边起身坐到一侧的椅子上。
输液瓶在凌晨两点输完了,按了铃喊来护士换水,而后宁硕又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凌晨三点,看完了酒店的所有监控。
凌晨四点,查到了姓孙的人现在离开了酒店,不过还在东京,受伤了在别的医院处理,买了机票准备天亮离开,飞韩国,第二天才回国内。
凌晨五点他安排了国内的人待人落地,直接在机场给他拦住。
剩余时间眼睛基本没移开床上的脸一秒。
计迦楠就像睡了一觉,天刚亮就在以往的起床时间里醒了,只是喉头痛得她刚睁眼就又闭上。
宁硕听到淡若无痕的吟弱声,定睛一看,女孩子皱起了眉头。
他马上伸手摸上她的脸:“迦楠。”
计迦楠愣了愣,歪头,刹那间撞入熟悉到让人心暖又安心的一张俊逸脸孔。
她下意识扯了扯唇角,只是困惑地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啊,却问不出声,喉咙的刺疼让她身子都发颤,说不出话,连笑一笑都觉得疲惫无力。
宁硕大概看得出她想干嘛,他起身坐到床边,手动作很轻地抚上她雪白的脸庞,声音也很轻,甚至含着一抹笑:
“不记得了?也挺好,不用记得这糟心事。”
计迦楠怔愣,随即盯着男人虽然说着笑却含着明显关切的眼神,忽然脑海里像是慢电影一样,渐渐放映过上一刻清醒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