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衣襟随着寒风飘荡,立在房脊上。这一身雪白与天地融在一起,却无法忽视。此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扇了扇。
第五十八章 一朝恍若隔一世 一
皇甫仁谨指着那间传来微弱呻吟的屋子,沈菁清晰的看见皇甫仁谨的骨节有些僵硬。
“这样的酷刑王妃都能想出来,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啊!”
“我以为我的王妃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皇甫仁谨忽的冷笑,“是你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皇甫仁谨怔了怔,他明白沈菁口中的“干净”。初见她,就如出尘仙子,他从没见过这世上有如此不染尘埃的女子。可如今……
是啊,很清楚,就如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得到光明,又怕被光给灼伤,他们早已习惯了黑暗。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渴望得到光明。只是她,不是皇甫仁谨心里的光。她只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灵魂,不,说是刽子手才更贴切。
皇甫仁谨抓住沈菁的手,若他不知道今日之事该多好。沈菁闭上眼,罢了,她与他根本就没什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沈菁淡淡道,轻轻挣脱皇甫仁谨的手,像皇甫仁谨笑了笑,摸着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很灵的。”
第五十八章 一朝恍若隔一世 二
沈菁点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确实累了。
“没有,我倒了。”皇甫仁谨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才想起来问他吧。果然,在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一点空间,恐怕他连皇叔都不如。
“我怎么知道你在药里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血玉果何其稀有,你竟然舍得,可又为何偏偏要先把药先送到你的房里。”
是啊,没喝就好,没喝,她与他的缘分就已经到了尽头了。以后她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皇甫仁谨好像站起来扶住沈菁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他没办法站起来。他好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可他依旧冷冷的看着沈菁。
为何只过了一朝就若隔了一世之久。久得都不认识对方了。
沈菁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去看皇甫仁谨的那张脸,“我真的累了,再见……”
碧落黄泉君相见(一)
二月春风拂面,好不惬意,那刚抽出的新芽在春风中舒展开身姿,好似迎接春日的美好。河水从树林中穿过,不急不缓的流淌。
“奕公子,把东西交给我如何?”树林里传来清脆的声音,却实在听不出恭敬的味道。
河岸边,血衣公子单膝跪地,用剑身支撑着身体,鲜红的血水顺着剑身滑下。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其中有几条伤口更是深可见骨,他身后便是孕育着这树林的小河。
“哼,白云飞,你枉为正道中人,好不知耻。奕轩,你何必跟我泣血教作对。”密林中传来一声暴喝,声音洪亮粗犷,夹杂着一丝怒意,惊起了一阵飞鸟。
“呵呵。”那被包围的奕公子突然笑了,握剑的手紧了紧,解下挂在肩上的包袱,伸出手,那包袱刚好悬挂在河面上。
奕轩突然收手,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胸腔剧烈的起伏,“别紧张,我只是开了玩笑而已。这样好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毁去。”
“奕公子能泰然处之,白某佩服。”白云飞收回扇子,双手抱拳,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看着面前的两人,奕公子全身都感觉被寒冰包围,近乎绝望的冷意从心底散发。
“嘿嘿!”陈樵战把斧头扛在肩上,“奕轩,你这是何苦,那泣血红莲本是我宗之物,把它交给我,我给你一个痛快!”
“你,给我下去把人抓上来。”陈樵战一把抓出一个男子。
“废物”陈樵战松开手,那男子坐倒在地上。陈樵战扫了一眼,只见后面的人齐齐倒退了几步。陈樵战心中焦急不已,泣血教中大都是北方人,不熟水性,就连自己也不敢跳下水,想着,把目光投向白云飞。
“小四”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出,却不觉得少年有些女子气,好似那声音本该如此。
岸边,一白一黑两匹马正悠闲的喝着水,那黑马上倒躺着一个青衣少年,他青丝束冠,更多的青丝却落在马屁股上,眉入云鬓,鼻梁高挺,双唇红润。只是那双半闭着的眼总让人觉得他有睡不完的瞌睡。忽的,少年睁开双眼,那眼眸亮如星辰,绽放出迷人的光彩,只不过刹那,青衣少年眼眸中的星辰隐去,取而代之的却是迷茫和疲惫。
“姑!”小四刚要叫出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又改了口,懒懒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哥哥,你叫我干什么?”他脚尖轻点,身轻如羽,落在河面,河面上荡出几个涟漪,小四竟然就立在河面上,鞋上滴水未沾。
河中少年双颊涨得通红,面若桃花,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哥哥。”
“哦!”小四懒懒的应道,却似完全不在意少年的话。微抬双眼,却见河面有一物体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