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再三搁浅,扰乱我的步调不知如何协调。我以为躲回我西狄戎国的皇宫中,便能忘记你的存在。也一心想要除掉你跟姓洛的——但是,最后我还是给了巴托一道密函,让他活捉你……绾儿,我忍不下心,舍不得。你懂我的意思吗?”
耳垂上一波*的酥麻与刺痛,苏绾猛然偏过头去,那丰满的耳垂顿被方晋的牙齿撕咬掉了一层皮。这番话怎么会从方晋的口中说出来?她自嘲地闭上双眼:“方晋,要么,你把我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要么,你一剑杀了我……你选择吧。”
方晋皱起了眉:“你竟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吗?为什么?你素日方大哥方大哥的,叫得尤为亲切,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丁点儿感觉。”
“方大哥?你还是方大哥吗?”苏绾哼笑。
“怎么不是了?”
“……”苏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方晋辩解,这有点儿抓不住重点,她须得想法子回去才可。既然方晋使诈将自己带到了与雪山背道而驰的地方,那么,她是不是该往雪上方向逃呢?可是东南西北天圆地方,哪儿是雪山哪儿又是安阳王扎下的营?对于天生在方向感上有所缺陷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一道强大复杂的函数问题。
她一下咬紧了唇,方晋又不似一般人,说些谎子能骗得过去。何况自己也并不想骗他。
“怎么这么难回答?嗯?”方晋的鼻音仿佛只是在逗一只小猫小狗,极具宠溺。
苏绾闭上眼睛一边儿想着该如何逃脱,一边儿与方晋周旋:“方大哥早就在二十日前的那场大战中死了!”
说的语气决绝,倒让方晋觉得很意外:“你如此怪我骗你?但是我绝非故意的啊,我是有苦衷的。若让你先知道我是敌国太子,姓洛的便就会率先拿我做人质,我不能如此冒险。”
“苦衷?”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跟她说苦衷,而唯独她只能默默接受别人的苦衷?这是什么道理?苏绾冷笑了一声,“我从来都觉得你是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竟然连你都骗我,将我蒙在鼓子里。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上当受骗!”
“别气,将来我好好补偿你……”方晋道。
苏绾真想吼一句“去你**补偿”,她现在火冒地堪比一枚炸药,偏生方晋还是一股嬉皮笑脸。她凝眉微微瞥着方晋的侧脸,许久有些入神,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陡然“咕噜”一声,筋疲力竭的她瞎眼的在这个时候肚子饿了!
“噗……”方晋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绾儿,你饿了,为什么不早说?”
苏绾窘红了脸不去看他,咬着牙也不答话。
方晋笑了两声:“那就让属下为军师去打几只野味来,也让军师见识见识我西狄戎国精湛的射猎之术。”说着终于松开了苏绾,翻身下马,取下挂在马背上的一囊子羽箭与一把精钢冷色的大弓,“你在这里等我。”
苏绾仍旧没有将脸转过来,听着草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离自己远去,心头登时有悸上来的感觉。只等得什么声音都没了,四周陷入一阵沉地可怕的静匿时,她才小声唤了几声:“方晋?方晋?”
察觉无声音,乃是天赐逃跑的良机,立马抬起手掌对着马臀大拍了一掌:“驾!”
黑马呼啸而起,抬起前蹄“吁飗飗”啸了几声就扬蹄朝黑夜里奔去。苏绾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按说可根据星象辨识,但是天煞的现代城市夜空都被无数各种各样的灯光所充斥,哪里看得到半点星光。
于是待她抬起头来想依照星星辨识方向时,忽然脑袋麻了一下,有些欲哭无泪,她居然连北极星都找不到!
也正是此时,忽然从树林里传来几阵“嗖嗖嗖”的声音,类似于某种鸟类展翅惊飞的感觉。苏绾怕是方晋察觉到了,于是也再不管方向,朝着有地方就跑。或许是马蹄声掩盖住了那阵“嗖嗖”声,待稍微觉得安全些时,她还来不及松下口气,陡然马背后头就轻飘飘地落下了一个人来,迅速从她手中抢过缰绳,更加奋力地拍了马臀一掌:“驾!”
苏绾心悸:“方晋,你放我走!”
“别吵,是我!”苏洛陵淡定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急不于不骄不躁。
“洛陵?”苏绾愕然,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儿才反应过来,登时有些热泪盈眶,“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你们不都该以为我被方晋挟持到雪山去了吗?”
苏洛陵睨了她一眼,装作不悦:“怎么你觉得唯独方晋有这等小聪明吗?”
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要跟方晋一教高下,苏绾满脸黑线。不过心里却万分愉快:“为什么只有你一人过来?”
说到这个,苏洛陵自是心中郁气非常,将安阳王这笔账牢牢刻在心里:“你还指望那个老匹夫来救你?”
苏绾愕了一下,才渐渐回转心思,一路想过来豁然领悟。到头来,她也只不过是安阳王渡过危机的过墙梯,利用完就只是一堆废柴。她不自觉回眸看苏洛陵,他不一样一直在利用自己吗?他会否是安阳王一样过河拆桥呢?他这般拼命来救自己,究竟是为了谁多一点儿呢?
她淡淡苦笑:“我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大公子的信……”
“安阳王这等狡诈之徒,这信送与不送都没有什么差别了。你我转眼已在军中月余,这就够了!”
“够了?”苏绾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讯息,忧郁的问,“你,你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人之间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