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树捏了捏季晏棠的手心,“我也很想你。”
“真的么?我还以为你都不会想我的。”季晏棠扁扁嘴,那模样就像是十七岁的陈小北在委屈撒娇。
“真的。”陈南树从后面抱住季晏棠,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每天都在想你。”
干活累的时候想小北,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和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时想小北,每一次坚持不下去绝望的时候也会想小北。
十七岁的陈小北从来不知道他是陈南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从火车站出来,辗转倒车,终于到了曾经生活多年的小村子。
两人沿着小道一路往家走,路上积雪很厚,一脚下去雪能没过脚腕。
陈南树和季晏棠手拉着手,慢慢悠悠往前走,一点也不急着回家。
路过熟悉的地方,季晏棠就给陈南树指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苗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俩带黄豆出门,就在这块,黄豆被一只小白狗迷住了,追着人家屁股跑,你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陈南树回忆起那天,也是忍俊不禁,他还记得最后小白狗的小伙伴过来凶了黄豆一通,黄豆才蔫蔫儿的跟他回家。
“还有那次,邻居家的老母鸡让黄鼠狼偷吃了……”
……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往家走,进了家门,陈南树先去生炉子,季晏棠无事可做,又不想干坐着,于是就在屋子里瞎晃。
他以前的很多东西大多还摆在陈南树的小屋里,谁也没打算带走,就放在原来的位置,留个念想,时常回来看看。
季晏棠闲来无事翻柜子,还真让他翻出了个宝贝。
他们小时候那阵子流行密码锁日记本,他当时也买了一个,巴掌大小,需要输入四位数密码才可以打开。
要不是今天翻出来,季晏棠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
不过密码倒是记得,是陈南树生日。
他解开密码锁打开日记本,本子只用了没几页,第一页写满了陈南树的名字,第二页是简笔画,拙劣的画工下依稀可以从脸颊上的痣辨认出画的人是陈南树,而第三页终于正经了些。
是几行字,写着:陈南树太笨了,一道计算题教他好几遍他都学不会,这么笨将来该挣不着钱吃不饱饭了。算了,还是我多辛苦一点吧,等到了法定年龄就勉强和陈南树结个婚管他一辈子好了,毕竟他这么笨,我得照顾他。
季晏棠噗嗤笑出了声,“我那时候那么中二病吗?好傻。”
指尖轻轻翻过一页,十七岁的陈小北写道:陈南树今天发烧了,村里的罗医生说他是被吓着了。陈叔和秀芬姨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知道,都是我害的。我只是气陈南树和同桌女生走得近,就想假装走丢让他对我多在意一点……陈南树说他不生我气,只是说以后不要再让他找不到我,他说他害怕……原来陈南树竟然这么在乎我,我好高兴……我答应陈南树以后不会再让他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