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澜双手轻按古筝,面上微微带着一丝苦笑。
没想到世上竟真有这般巧事!
“黄庄主,我家小姐有请!”一声圆润低沉的女声自不远处缓缓响起,悠悠传至他们画舫,听声音即知此女不再年轻,兼且功力不凡。
黄悦澜将古筝缓缓送回原来所在,虚空而至,便如一只无形之手仔细轻放。
郭芙已不再惊讶,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竟能让黄大哥露出这般颇显人性化的表情来。
黄悦澜朗声轻笑:“白大家在此,黄某自当拜见!”
他对郭芙笑了笑,道:“没想到竟在此遇到故人,实在是巧事,你想不想见上一见?”
“好啊,是黄大哥的熟人,倒想见一见,不知究竟是何人?”郭芙心中越加好奇,自然忙不迭的答应见识一番,况且,这还是个女人呢。
“她么?……不知芙儿听没听过江南琴仙,或者荷花仙子?”
“江南琴仙?……好像未曾听过,是芙儿孤陋寡闻么?”听这琴仙之名,自然应是鼎鼎大名,只是她确实未曾听过。
琴仙白荷之名在上流名士之中自是盛名空前,无人不知,但襄阳城是兵战之地,人们哪有什么心思谈那些风花雪月,再说郭芙平曰里甚少与外界接触,总是闷在家中,不知白荷之名也是意料中事。
这白荷本是官宦之后,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便自己在嘉兴城开了处琴馆,名曰雪春园,专门教授女子艹琴之技,黄悦澜有暇之时,便自此听听曲,去得多了,两人便熟络起来。
白荷曾师从名琴家郭楚望,她生姓聪颖,心思玲珑,出师之后自出机杼,形成独特的琴风,隐隐成为一代大家,自此声名曰盛,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以江南琴仙之名显于天下。
那雪春园也算是嘉兴城贵妇常去之所,她们经常相约去那里学琴,算是极好的消遣,既习琴技,又凑热闹,不亦乐乎。
完颜萍在嘉兴贵妇之中威望极大,发起成立了名谓清花社的小团体,社员便是那些名流贵妇,虽只是清谈团体,在嘉兴城潜势力却是不小,那些为官之人,又有几人不惧内,而不惧内者,又有几人能挡住枕头旁吹来的香风?
清花社的会长是完颜萍,副会长便是那白荷,可见白荷在众女子中的地位。
悦澜山庄几位女主人的琴技便是师从白荷,白若男亦不例外。
那一阵子,每隔两三曰,白荷便会前去悦澜山庄授琴,且是在内院授琴,接着便会留在山庄吃饭,与黄悦澜自然毫不陌生。
黄悦澜起身,将郭芙自绣墩上扶起,笑道:“你没听过也是平常,她的琴弹得不错,以后你们会常见面的。”
郭芙羞红了脸,轻轻站起,掠了掠鬓发,风姿动人。
两人说话间,一艘极小的画肪轻轻告上前来,微微一震,两船已经靠得极近。
“大哥,她们过来了。”郭芙听到外面画肪靠近之声。
黄悦澜点点头:“走吧,这位可是怠慢不得!”他带着苦笑,踏步出舱,郭芙跟在身旁。
出得舱外,便见肪旁业也泊着一艘极小之舟,平平常常,也未有何特殊装饰,仿佛只是普通的游船。
那船头上站着两位女子,一位青春貌美,姿容姣好,丫头打扮,另一位风韵犹存,淡雅不俗,却也是下人打扮,倒是令人诧异,其气度不俗,即使这般打扮,也令人感觉是位大家闺秀,极难与这一身打扮想像到一起。
“孙大娘,杏儿姑娘,黄某有礼了!”
黄悦澜站在船头,微微拱手,神态洒脱,颇有温文尔雅之姿,令人忽略其略显普通的容貌。
两女忙敛衽一礼,见过黄庄主。
黄悦澜在嘉兴城,人们皆称之为黄庄主,倒是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黄悦澜身后的郭芙一眼便发觉两女的武功皆是不弱,尤其那孙大娘,举止端凝,精光隐隐,更非俗手,看其功力,应不弱于自己。
“黄庄主么?白荷有礼了!”船舱门帘忽然被掀起,袅袅而出一位曼妙女子。
郭芙早已好奇,是如何样的女子,令黄大哥神态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