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想跑,就被那人扯住了头发,拉扯着往后拽,他一手拽着颜舒茗的头发,一手扯过夏知予的衣领,力气很大,直直往他身上撞。就连头发也断了几根。
颜舒茗出于担心,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夏知予。”
那人立刻就明白了。
夏知予被他拖拽着走,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期间颜舒茗想要大声呼救,被这男生扇了一掌,然后她隐约听见红发男生在吼颜舒茗:“没事多什么嘴,要不是你在警察面前乱说话,小远就不会被学校开除,就不会被他爸妈打,就不会一时想不开去跳河。”
“是你们要跟曲业成打架。打架就该承担责任。”颜舒茗怕,但她还是要这么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这束光就有了罪。
犯错的人知道自己是犯了错的,但是引咎自责对于怯懦者来说却是件难事。所以他们不仅要替自己无罪辩护,还要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
就像这个男生明明知道小远是因为帮他打架而被校方开除,但他绝口不怪自己冲动的气性,却来怪颜舒茗上警局揭发他们。为了转嫁自责的情绪,他们连承认错误都不敢。
夏知予被他拖了一路,直到被拖进一条昏暗的巷子。红发男生松开她的衣领,推了她一把,她的背撞上冰冷的砖石,硌得蝴蝶骨生疼。
她这才看见,巷子里还有几个不堪的施暴者。
他们对着角落里的□□打脚踢,嘴里说着难听的话。角落里的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见颜舒茗的那瞬,突然朝面前的施暴者扑身上去,扭成一团。
夏知予看见他额间破了皮,几缕头发被干涸的血渍黏在一块儿。流血不多,但是糊在脸上,模样恐怖,让人觉得危惧。出于害怕,她压着声音尖叫了一声。
红发男生看了她一眼,抬手就要挥掌。
她条件反射地闭眼,感受到未经修剪的指甲从脸上擦过,尖锐短暂的
痛,随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没有预料中的耳闷。等她睁眼的时候,那人的双手已经被人剪到身后,一双马丁靴猛地蹬在他后背,他狼狈的回过头,没等说出一句话,胸口处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夏知予扭头往身侧看,昏昧中,她看见一个挺阔的身影突然蹲下身来,伸手扯住那人的衣领,猛地往自己的方向拽。
两人几乎面贴面,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的眼睛,声音出来的时候,压迫感十足:“喜欢动手是不是?”
她认得那声音,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一听要动手,急切地蹲下来,拉住他的手臂:“别打架。”
隔着厚厚的卫衣,她感受到许京珩紧绷的手臂松了松,但在看到她右边脸颊细微的破口的时候,很快又敛紧。
她摸到了他手腕处明显的肌腱。
然而就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夏知予的身上。在外边混的人,总能轻易察觉到一些旁人察觉不出的磁场,许京珩虽然同他嬉皮笑脸的,但他已经明显感受到许京珩的手劲儿和周身暴戾的气压,他知道自己是伤不到他的,没打算在他这儿花无用功,便想掉转方向,从侧面扑向夏知予。
许京珩眼疾手快地扯着他的头发,后拉:“想干嘛?啊?”
那人啐了一口,言语轻佻恶俗:“想摸摸妹妹的头发。又顺又滑,你没摸过吧?”
“别人的我不知道。你的我倒是可以摸个够。”许京珩手腕使劲儿,扯得他头皮发紧,效果估摸着比羊胎素好些,额间的皮瞬间展开了。
“啧。红毛公鸡,你这发质不行啊,我扯着都觉得硌手。”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空对人发质说三道四。
“少他妈废话。”
“嫌吵啊?”他哼笑了一声:“行。”
话音刚落,夏知予就听到袖风猎猎而过,来不及看清许京珩的动作,红发男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慌忙贴上墙壁,怔怔地看着撕扯在一块儿的两人,快急哭了。
不是害怕红发男子狰狞的面目,而是在替许京珩着急。
他本来是要飞去京江参加冬令营的,出了打架的事,还怎么来得及参赛。到时候再背个处分她记得教导主任总是拿处分的事吓唬他们,说这个处分是跟着档案走的。她很怕许京珩因为一次打架影响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