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路鹤里,男,3年2月14日出生,现住址……身份证号……
请各友邻公安机关接此通报后,协助做好抓捕工作。发现犯罪嫌疑人请立即扣留,并速与我队联系。
联系人:
中央警队:江警官:】
他和路鹤里的名字,曾出现在同一张优秀校友光荣榜上,同一张公安系统表彰名单上,同一张队内打架斗殴处分公告上,但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同一张协查公告上。
路鹤里的高清一寸照赫然就在正中,眉眼英挺,嘴角坚毅,穿过屏幕直直地注视着江焕。
江焕经手过无数份协查通报,但他从来没有觉得那片蓝那么刺目,那么烫人,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让他万箭穿心,血肉淋漓。
——
公海上,一艘灯火通明的巨型游轮正在黑夜中缓缓行驶。
风尘仆仆的路鹤里,铁青着脸冲进房间,一把手枪就直直地对准了裴子卓的脑门。阿弥和周围的几个雇佣兵唰地举枪围住他,裴子卓却从容地笑着抬手制止了他们,泰然道:“怎么了,孩子?”
“裴子卓,你他妈耍我。”路鹤里目欲喷火,咬着牙逼近了两步,“老子跟中央警队翻了脸,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帮你做事,你他妈把我点给警察?”
裴子卓微笑着走近,按下了他举枪的手:“有话慢慢说。”
“说个屁!”路鹤里暴怒地把枪往桌子上一拍,指着她的鼻子,“今天要不是江焕精虫上脑,老子早就交代在化肥厂了。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信不过我?老子不干了!”
说完扭头就走。裴子卓紧赶几步追上他,拉着路鹤里的手,轻轻地拍着:“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厂子内部出了叛徒,我已经帮你解决掉了。”
说着拉着他走到甲板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正蜷缩在船舷旁。裴子卓扬扬下巴,几个雇佣兵面无表情的抬起尸体,一翻一推
,尸体「扑通」一声入海,瞬间消失在无边的黑沉中,在游轮的轰鸣声下,甚至没有激起什么浪花。
路鹤里的胸口剧烈起伏,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裴子卓。裴子卓笑着哄,“你做的很好,孩子。如果不是你在,今天他们就被警察一窝端了——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
海风裹起了他的发丝,那双眼睛在乌沉沉的海面上雪亮如锋。路鹤里气还没消似的,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你打算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秒就结束了。”裴子卓递过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路鹤里的通缉令。手机荧光下,「路鹤里,男,oga」几个字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路鹤里的视线在手机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情绪有些复杂,裴子卓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本来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路鹤里面无表情,从旁边雇佣兵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拈了一根,眯着眼睛啪嗒点上,动作娴熟自然,好像已经和这个环境融为一体。
“一路人?”他胳膊肘搭在栏杆上,朝着海面喷了一口烟圈,“我一次次给你卖命,教授却对我有些不仁义了。”
“我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给你。”裴子卓也倚上了栏杆,羊绒大衣的衣摆随风展开,“这也是我不惜一切想要在这个时候吸收你进组织的原因。”
路鹤里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已经对她的话不是很相信。
裴子卓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异氰酸甲酯吗?”
“什么酯?”路鹤里皱眉吸了一口烟。
“异氰酸甲酯。”裴子卓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一种含有剧毒的气体。”
“哦,”路鹤里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种东西,教授跟陈明远和阿弥他们说就行了,我哪懂。”
“我们的组织里,大多都是搞研究的书生,要么就是没有脑子的武夫,缺乏你这样智勇双全的人才,路鹤里。”裴子卓像母亲一样摸着他后脑的头发,“所以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去做。”
路鹤里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